便在野兽山上。”
张生眉峰一蹙,道:“野兽山?”
谭英微笑道:“野兽山便是距此百余里的鬼山。”
野兽山上并无野兽,野兽山上的野兽都已被野兽山上的人吃掉了,野兽山上的人岂非比野兽更野蛮、更凶残、更可怕?
野兽山又叫鬼山。既然叫做鬼山,那通常这山上就一定有鬼。有,有假鬼也有真鬼。
假鬼当然是人扮成的,但是真鬼却是真正的鬼。然,这世上哪会有真正的鬼?
其实,这些真正的鬼便是死人,死人岂非也是鬼?然,死人又怎会可怕?
就是死人才可怕!他们虽已死去,却还会动,会动的死人!
会动的死人岂非便是僵尸?江湖中的确有不少人称呼他们僵尸的。
鬼堡的总坛便在这座鬼气森森的野兽山上。
两日后,黄昏。
残阳已在不远处的山头隐没,漫山的鲜花还在风中摇摆,风中便传来了阵阵花香。黄沙青草间的晚鸦似是被这浓浓的花香所惊扰,纷纷飞在半空中,“哑哑哑”地叫个不停,给这座荒山野岭平增了几分荒凉、诡谲的气氛。
此刻,江颂扬就站在山脚下,站在这座鬼山的脚下。来到此处的人当然不止他一个,有谭英、张生,同时还有一顶四抬软轿。轿夫是四名彪壮大汉,但软轿中的人又会是谁呢?
软轿中的人自然是谭英的母亲,定然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但她却从未露过面,一路上也没说过一句话。
江颂扬实是很想掀开轿帘看一看,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轿中之人实是位不世出的武林奇人。江颂扬并非惧怕她,这世上就无他所惧怕的人,但江颂扬跟她毕竟是一同来复仇的,也算是朋友,对朋友就要尊重,他认为。
风里已然带来了寒意。这本是个莺歌燕舞、鲜花怒放的季节,怎么还会有寒意?
无论什么季节,只要是在这鬼山上,就定然会有寒意,鬼岂非总能令人生寒?
他们此刻并未看到鬼,但却听见了一阵“笃笃笃”的木杖敲地声,是谁在用木杖敲地?
过不多时,一个手拄木杖的卖卜瞎子正从山间的一条崎岖的小径上转了过来,木杖顶端写着“麻衣神算”四个字的一面旗子正迎风招展。
几人不禁俱是微微一怔。
这人仅仅是个卖卜的瞎子,但他一走到江颂扬身旁时,江颂扬竟陡地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就像是有双看不见的手一下子便扼紧了他的脖子。
通常只有遇到绝顶高手时,江颂扬才会有这种感觉。然,现在面对这么一个走在荒山野岭间毫不起眼的卖卜瞎子,竟会让他有了这种感觉,莫非这个卖卜瞎子是位绝顶高手?
一个卖卜的瞎子独自走在荒山野岭间本就值得可疑。
这时,那卖卜瞎子已走出了老远,突听江颂扬朗声道:“老先生,前面的路好走么?”
谭英与张生闻言均觉好笑,路好不好走居然去问一个瞎子!
那卖卜瞎子头也不回地道:“不管前面的路好不好走,你们若是再往前走,就要变成鬼了!”
这卖卜瞎子走的也不算快,但他这句话说完时,“笃笃笃”的木杖敲地声已远在数十丈之外。
谭英与张生突然觉得适才江颂扬相询这瞎子之事其实并不好笑,这个卖卜的瞎子绝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这鬼山上的人?
此刻,无人能够解答这个疑团。
前面的路虽然不好走,但他们还得往前走,因为他们本就是来复仇的。
走不多时,前方突然现出了一片密林,山间的密林。其时,晚霞已逝,夜幕降临。
几人凝目望去,但见前方的密林中黑魆魆的,里面似乎是隐藏着数不尽的妖魔鬼怪正欲择人而噬。夜风吹来,几人均是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时,谭英忽道:“其实我们并不非需穿过这片密林不可。”
“魔箫秀士”张生眉峰一蹙,道:“莫非还有别的路?”话音甫落,密林中突然透出了一点光,一点忽明忽暗且跳跃不定的磷磷青光。
几人一见之下,直觉身前陡地添了一重森森的寒气,刹那间,这股寒气袭上身来,从脚底一下子便通遍了全身。
江颂扬惑然道:“莫非是鬼火?”谭英道:“不是。”江颂扬皱眉道:“那是什么?”谭英道:“鬼灯。”
鬼灯?鬼提着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