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内心最深处,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在刃尖上破碎的声音,过往的山河岁月在瞬间冻结。
她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但很快脸色竟变得阴狠起来,道:“翔哥,你跟不跟我走,已然由不得你啦!”话落,只见风睿、芷嫣、陆华羽三人已手持兵器挡在了解翔身前。
谭心柔哼了一声,道:“识相的就给我闪开,否则莫怪本宫下手无情!”
陆华羽道:“谭宫主,今夜我们不会为难你,你走吧!”
谭心柔闻言嘿嘿一笑:“本宫闯荡江湖廿余载,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凭你们几个晚辈后生也能伤得了本宫?真是大言不惭!再不让开,本宫可要出手啦!”
陆华羽知道对方立时便要出手,他适才打斗中折了银枪,这时抄起一根铁棍,沉喝一声:“看招!”当即抡棍打去。
谭心柔后退一步,手一探,已抓住了棍头,随即手一扬,长棍正迎上芷嫣的寒电剑。芷嫣直觉虎口一麻,长剑险些拿捏不住,忙脚下一点,连退数步。
谭心柔绕过二人,正欲扑向解翔,蓦见风睿迎面一剑刺来,当即伸指一戳,一道阴寒的气流电掣而出,“铮”地一声,风睿掌中之剑已然断为两截。
谭心柔身躯一晃,欺身向解翔当胸抓去,掌未至,蓦见一道绿莹莹的棒影已递到了腕际。她哼了一声,手一翻,疾抓来棒。然,来棒吞吐灵动,招招不离谭心柔的手腕,谭心柔却未碰到来棒分毫。
拆得数招,谭心柔突然手腕一振,屈指在来棒上一弹,“铮”地一声,来棒竟脱手飞上了半空。
谭心柔冷冷一笑,伸指戳向凌竹青。凌竹青的打狗棒脱手,此时更不敢硬接,忙着地一滚,堪堪避过了这夺命的一指。
谭心柔一指逼退凌竹青,正欲欺身来抓解翔,突觉背后掌风飒动,此时已然避无可避,她一声厉啸,猛回身双掌迎出。
“砰”地一声大响,四掌相交,登时粘在了一起,两人竟比拼起了内力。芷嫣禁不住叫了一声“睿哥”,这人正是风睿。
原来,风睿心知他三人中陆华羽已受了重伤,而谭心柔又是豁出了性命势要将解翔带走,己方三人绝难战败谭心柔,是以,他跟谭心柔双掌相交便立时运起了内力。
谭心柔武功虽高,但她四十来岁,不过二十余年的内功修为,如何是风睿的敌手?她奋力相抗,却觉对方的掌力犹如惊涛骇浪般连绵不绝地涌来,毫无衰竭之象,心下叫苦不迭。
约摸过得一炷香工夫,风睿神色无异,谭心柔却已是香汗淋淋,喘息可闻。
众人屏息凝视着他二人,四下里一派沉寂,唯有夜风徐徐吹来。
陡然间一声大响,风睿连退数步,手捂着胸口,芷嫣急忙飞身赶上相扶。
再看谭心柔,只见她身躯未动,但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登成蜡黄。她刚笑得几声,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下,身躯已摇摇欲坠。
便在这时,“索魂魔笛”萧少飞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扶住谭心柔,叫道:“解前辈、凌帮主、风师弟,不管你们与谭娘娘有何恩怨,现下她已身受重伤,就放过她吧!”
风睿不由地双眉一锁,道:“萧师兄,你这是……”未待他说完,萧少飞便道:“我,我对谭娘娘仰慕已久,只是……如今谭娘娘身受重伤,我想,我想跟她在一起,照顾她,请风师弟成全!”
谭心柔闻言不禁看了萧少飞一眼,神情讶然。芷嫣却哼了一声,脸上大有鄙夷之色。
萧少飞环视一周,忽然从腰间抽出铁笛,嘶声道:“若要赶尽杀绝,纵然在下武功低微,也要跟你们拼命!”
这时,凌竹青瞥了一眼身旁的解翔,忽然一声长叹,道:“谭心柔,老叫花今夜就放你一马。不过,日后你若再残害我丐帮中人,老叫花绝不会心慈手软!”
谭心柔抬起头望了解翔一眼,这一眼的情意又怎能用笔墨形容得出?
解翔虽闭目不理,但心头隐隐作痛。待他睁开眼时,只望见谭、萧二人在林间隐没的背影,这一刻,泪花猛地梗住眼眸。
风睿眼望着谭、萧二人远去的身影,心下亦是感慨万千。忽听凌竹青道:“解前辈,咱们之间的误会全是鬼堡从中作梗,而鬼堡更欲称霸武林,不知解前辈有何见解?”
解翔叹一口气,道:“此事绝不能让鬼堡得逞,否则生灵涂炭、江湖将永无宁日,解某自会尽绵薄之力共抗鬼堡!”
“好!”凌竹青一抱拳,“解前辈,咱们先行别过,后会有期。”刚转过身来,便望见了走上前来的风睿。
风睿一躬身,道:“在下见过凌帮主。”凌竹青道:“风少侠何以行此大礼?”风睿黯然道:“数日前,在下误杀了贵帮的陈长老和……”
“不要再说了!”凌竹青叹了口气,“既是误杀,再提及还有何意?罪魁祸首是谭心柔,今夜你能与之力战,就已说明你跟她并非一路,何况,今夜谭心柔是凌某放过的,此事……已然与你无关。”
风睿微微一怔间,凌竹青袍袖一拂,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