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一个人说出来的,但来的却是两个人,两个眼露凶光的彪壮大汉。
萧焕道:“两位是在说我吗?”
其中一个大额头、地包天的中年汉子厉声道:“少废话,我们亲眼看见你挟持着这位姑娘来到这里的,你休想抵赖!凭你的这份轻功,想必你就是近日江湖上盛传的淫贼‘一点红’吧!”
萧焕蹙眉道:“你们亲眼看到的?”
那地包天道:“不错,亲。”
萧焕又道:“我就是淫贼一点红?”地包天冷冷地道:“你终于承认了,我亲……”
“亲娘啊!”萧焕一声长叹。
便在这时,只听李珍莎叫道:“两位大侠,你们冤枉他了,是他救了我!”
“原来如此!”地包天呵呵一笑,“我们都是同道中人,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在下……”
“告辞。”萧焕再不向他们看上一眼,脚下一点地,只几个起落便到了林外。
“大哥,”那黄脸汉子忽道,“这小伙子既然不是‘一点红’,他为何还要承认呢?”
“你知道个屁!”地包天道,“这就叫真人不露相!”
“明白。”黄脸大汉笑了笑,“咦,真人不露相?那他到底是不是一点红呢?”
“不清楚。”地包天回过头,将李珍莎上下打量了一番,咧嘴一笑,“小妞,陪大爷我……”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李珍莎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演戏,信不信我宰了你们?!”
“信!”地包天与那黄脸大汉相视一望,随即齐声道,“老大,我俩是老戏迷,请不要宰我们!”
这两个家伙居然称呼李珍莎老大,这李珍莎到底是何许人也?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残阳西坠,暮气四合,黄沙衰草间阵阵晚鸦。
这里是个小镇,杭州城外的一个小镇,只有几十户人家。如此小的一个镇子,但大街上却是车水马龙、人流不息。在这群行人中竟有很多腰佩长剑的武林人物。
在这小镇上见到武林人物并不稀奇,因为天理会就在这里。天理会只是一家武馆,既不是什么门派,也不是什么组织,所以镇上的人都感到很困惑。
他们虽然想不通,但也不敢问,因为这些武林人物动不动就要拔刀杀人。然,此刻却有个挺胸腆肚的肥胖汉子正准备跟一个武林人物说话。他走到萧焕面前,一哈腰,笑道:“客官,你要不要住店?”
萧焕抬眼看了看身旁的客栈,皱眉道:“这么小?你这店里有房间吗?”
“有!”那胖子忽然低声道,“也有鸡。”
萧焕摆摆手:“我不爱吃鸡,有牛肉吗?驴肉也行,其实我最爱吃的是红烧……”
“不是大公鸡!”那胖子道,“我说的是妓女。她们都是女人,都是水灵灵的……”
“有没有女人不重要,我是个正经人。”萧焕咂了咂嘴,“其实我这人很……好吧!”
“好的。”那胖子又一哈腰,“客官楼上请!”
“我还没吃饭呢,快来一只大公鸡!”
“好嘞。”那胖子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客官楼下请——”
很快,一盘热气腾腾的辣子鸡摆在了桌上,还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萧焕看了看这盘辣子鸡,一声长叹,他想到了一件事——明天我将玉佩交给那小伙子时,天理会中便是一场恶斗。可是,那黄管事既已谋反,就必定有过人的武功和相当大的势力,那小伙子能将他杀死吗?若是老黄死不了,那小伙子和天理会的主人岂不非死不可?我能将玉佩交给那小伙子吗?
他苦笑着摇摇头,因为他突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哀。这类事在江湖中本就是司空见惯,这是江湖。一个人或是一个门派,只要在江湖中,就难免会有这种无奈与悲哀。
萧焕突然又摇了摇头。
他这次摇头并不是因为这种无奈与悲哀,而是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无论明日天理会中将要发生什么事,今晚我都要先吃饱饭,再睡个懒觉。
他既然有了这种想法,便端起了酒杯。
就在他要喝第二杯酒时,邻座响起了说话声——吴兄,神出鬼没的天下第一淫贼“一点红”又现江湖了,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