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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廿十九,酉时。
曜晖山庄。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觥筹交错,十分热闹。各个门派的客人纷纷来临,美其名曰“欢迎宴”。
花厅里,一拉溜摆开了数十张八仙桌。桌上摆着各色菜肴,琳琅满目,时鲜瓜果,堆积如山,各种佳酿溢着扑鼻的清香。厅外还有一个戏班子,在上演着什么戏目,锣鼓锵锵,丝弦悠悠。
我是被徵羽硬拖来的,坐在不显眼的墙角边上。面对一桌子珍馐佳肴,毫无胃口可言。与馨分别已近五日,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想起他在我手心写:“我们城里会合”,似乎余温仍在。想起在后他决绝的眼神。
心中不免惶惶。
与我的安静抑郁相反,徵羽那小子从一进门就很是惹人,被一群人“羽楼主”长啊,短啊的。看来,掌握他人的秘密一般有两种极端的下场。被人杀;被人捧;徵羽属于后者。
不久,在一片恭维声中,楚觐风的父亲——楚洵鹤千呼万唤始出来。他身穿一身靛青锦袍,饰着蟒纹,足下蹬着千层底皂靴。虽已年过花甲,却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一派纠纠气概。
徵羽说,楚洵鹤师从蜀山,年少成名,曾经做过两届武林盟主。
只见他双手虚按,暂命止乐,扬声说道:楚某不才,得各位英雄相助才得以举办此次英雄大会。今日,特地宴请诸位英豪。为即将选出的武林盟主,为我中原武林的强盛,”
左手一掩,“干杯!”
各桌一片碰杯声,细碎的磁器接唇吱儿咂儿声。上位的人干了,下面的人恭恭敬敬的陪着。继而,楚洵鹤又挨个桌和前来的客人虚礼客套。期间,还有两个官兵模样的人送来贺礼,他也恭敬的接了。
慢慢地轮了一圈,才回首席落座。
他坐在首席,旁边坐着少林方丈一嗔,武当道长悬玑,峨嵋耑念师太,五岳剑派贺汝弼,崆峒闵辞修,藏剑门上官清月,“神算子”传人孟诩……
徵羽是这么说的,我仅能判断出一个和尚,一个老道,一个尼姑……
汗。
主席大多是些老前辈,我没有兴趣研究他们脸上的褶子能不能夹死蚊子,转而研究其他的席上的人。比如,侧桌的两位小姐——上官颦黛,楚熙若。
忽然,大门口人影一闪。我打了个寒颤。
完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我没有什么熟人,能给我这种不寒而栗感觉的不外是——暗宫。
沮丧的一拍额头,额的神哪……
身体本能的想跑路,徵羽拉住我袖子,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他一脸兴味地说:“今晚有故事看了。”
只要我不是和这个故事有关,自然是很乐意看的。可问题偏偏就在于……
我无限哀怨的瞅着徵羽,后者正在啃糖醋排骨,我说:“说吧,我们是不是兄弟?
徵羽瞥我一眼,一脸的不屑,转头继续和排骨奋战,嗤道:“瞧你那点儿出息,只要宫主不来,你小命儿就可保。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招了什么事?”
只要宫主不来,你小命儿就可保。言下之意是,只要宫主一来,你小命儿就难保。
小命难保……
我怎么就这么背,一掉就掉妓院,上来就得罪大BOSS。任谁也不会让我通关啊,这游戏还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