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澜瞬间呆住。那缓缓流淌的小河,迅速的结了一层冰。那尖锐的冰冷划破了他热切而温暖的心,瞬间寒浸五内。无意识的抠着木头凳子,木屑磨得五个手指头火辣辣的疼,可是,却感觉不到。
司祧见他不说话,又笑着问道:“怎么,你不满意?”
白锦澜苦笑。虽然知道他是假装,可是被他若无其事的提起,那种感觉比自己想象来得还要镂骨铭心。司祧站起身子,弯着腰,恶意的贴近他的脸庞,白锦澜下意识的仰头避开,如此一来,司祧的五官瞬间清晰明了的映在他的眼中。
司祧勾着唇,恶劣的笑,轻轻柔柔的说道:“你不满意,我还可以做得更好哦。”
那本来苍白的脸,瞬间涌出一层薄薄的红晕。那红晕又好似病毒一般蔓延开来,耳后根,脖子,都变得一片通红,就好似滴血的鸡冠子一般。他现在才明白,司祧要伤害白锦澜,不需要用刀剑,甚至不需要动手,就只是面带微笑的将上面的话,说上一次,他就会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见白锦澜脸色不好,司祧抿唇一笑,昨儿个晚上因为白苏而起的郁积,瞬间消散。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原来是这般的恶劣。心情不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就拉上一个不相关的人,跟自己一起受那锥心之痛。
可是,看着白锦澜那委屈又无辜的模样,又有些心生不忍。这个人,毕竟是跟白苏有些相似。勾着唇,若有所思的斜睨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站直身体,低头将桌子上的东西装进食盒之中。
“司祧,喜欢一个人,就必须得这样作践自己吗?”司祧整理食盒的手一顿,惊讶的抬头看向说话的白锦澜。
白锦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听了司祧刚刚的话时,他又惊又气,又是觉得自己悲哀,又是觉得司祧残忍。他知道,比起白苏来,在司祧的面前,他的立场的确是算不得好,在司祧的眼中,他的确是劣迹斑斑。可是,将自己的真心奉献给他,就真的是件那么卑微的事情吗?
司祧浑身一震,在白苏的面前,他的立场何尝不是这样?在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面前的白锦澜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那么的卑微,而他,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就这般而已的侮辱,当真是恶劣到极点了吧。
听不到司祧的回答,白锦澜鼻子一酸,眼眶一阵发红。死死的捏着衣摆,眨也不眨的看着司祧,固执的问道:“是不是真的是这样?是不是,因为我想像二哥一样得到你的恩宠,我就必须丢弃尊严,像条狗一样匍匐在你的面前?”
司祧张口结舌的瞪着他,心中百味陈杂。按理说,这会儿听见他如此卑微的话,他应该觉得开心才是,可是,为什么心中却生出了不忍之感。好像在一瞬间,自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而面前这个人,就像一只被遗弃的猫猫狗狗般可怜。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控制住想要劝慰他的冲动,他努力的勾着唇笑,尽量的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讥诮、嘲讽一些,嗤笑道:“这些,不是你要求的吗?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
心中的希冀如潮水一般褪去,看着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甚至一脸为难的男子,白锦澜只觉自己好似在被人凌迟。那个本来鲜活跳动的心,却在一刹间,连跳动也深感无力。若是,他知道他的处境会变成今日这般难堪,他当初就不应该那样冲动的表明心迹。苦苦的一笑,道:“皇叔,锦澜现在才发现,你的好,我实在是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