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何在?人在玉阶行。不是情痴还欲住,未曾怜处却多心,应是怕情深。
白苏去堤坝查看灾情整夜未归,司祧派越小照去寻,越小照却只带回一句话。
“白公子公务繁忙,这两日都不回府。”
闻言,执于指尖的狼嚎轻轻一抖,一滴深色的墨滴在纸上,氤氲开来。乱了那龙飞凤舞的字迹,也乱了他故作平静的心。他现在是厌弃了他吧。司祧抿了抿唇,蘸了墨,低头就着那晕染开来的墨迹疯狂的书写着。那字迹,不复刚才的洒脱与淡然,字字相连,画画相勾,缠绵纠缠之中不甘不脆得让越小照看着,都觉得心中烦闷。白公子不愿意回来,爷心中一定不好受。
想了想,越小照觑着司祧阴沉的脸色说道:“爷,白公子是真的公务繁忙,前几日筑好的堤坝,今儿下的一场大雨,又给冲毁了。要不,小照再去瞧瞧。”
“不用。”那埋首于书桌前的人总算抬了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在司祧面前撒谎,越小照心中惊颤,强自忍着怯意才勉强稳住脚:“要不,爷您亲自去看看?”越小照小心翼翼的建议着。
司祧摇了摇头,又低了头去盯着狼嚎笔尖发呆。
越小照还没见过自家主子如此失神,心中一慌,还未开口,又听见那低沉暗哑的嗓音轻轻说道:“我知道,他不愿意见我。他既不愿意见我,我又何苦去勉强他。”他的白苏,疼宠都来不及,他又怎么舍得去为难他。
越小照惊然抬头,司祧的目光目光凄迷而深邃,虽然在看着他,却好似看着更远的地方。他的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可是,越小照却觉得自己的主子在哭。眼下那点朱砂,似乎融合了主子心中所有的悲伤,鲜艳淋漓得仿似红红的血泪。
越小照语带哭腔:“爷您想多了,白公子怎么会不想见你。”爷那样疼宠白公子,他这个做下人的都看得出来,白公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闻言,司祧轻轻的勾唇,又摇了摇头,低低叹道,“小照,你不会明白的。”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他又想起白苏带着笑意对他说,“我再也不会求你了。”不会求,不会求也好,你是未来的天子,从来就只有别人求你的份,你又何须去求别人。求人的事情,我来就好。
他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爷明日就要回宫中,白公子却连来见他一面也不愿意。不明白,明明白公子对爷如此,爷还是将他捧在手心,挖心挖肺的宠着。刚刚是语带哭腔,这会儿,却已经是泫然欲泣:“爷不愿意去,小照这次绑也要将白公子绑来。”斩钉截铁的说完,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司祧愣愣的看着他倔强的背影,而后,眼神一冷,低斥道:“越小照,你给我站住。”
越小照浑身一震,刚刚就好似猛鬼附身的身体瞬间一软,回头看着司祧时,眼中已经露出几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