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阳知他心里不痛快,不过阮玉梅这个人,到底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这人性子直,只是……爱错了人罢了。
“阮大哥,”杨东阳跟了过去,也学着他盘腿坐在草堆上,阮玉梅不想理他,别过了脸看另一边。
“阮大哥,”杨东阳厚着脸皮往他那边挤挤,“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闯禁宫嘛,明知道闯不过的。”
阮玉梅此刻心里真是恨极怒极,他这人爱恨分明,对杨东阳,本是有些好感的,但刚刚这几问几答,自己的底便差不多被人掏光了,心里恼怒了,不想再理他,可是真不知这人脸皮是什么做的,怎地这么厚?还好意思问?
杨东阳看他气鼓鼓地,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杨东阳道,“是不是凌梓说三伯不死大仇不报他心不安之类的话,然后你就来了,闯了禁宫了?”
阮玉梅猛地转过脸来死盯着杨东阳。
“你是想着到京城来,能杀得了三伯也算是了了凌梓的心愿,若是杀不了,被抓了,便也断了自己这份想念我说的对不对?”
阮玉梅不说话,只是神情有些痿靡。
“阮大哥,”杨东阳道,“你是好人!”
阮玉梅一颤呆愣了许外,等回过神来再看时,杨东阳与安十一花盏他们已经离开了。
阮玉梅……是好人?
杨东阳安十一在牢里跟阮玉梅‘叙旧’时,安华则被他三哥训了个狗血淋头,为什么?因为杨东阳花盏这俩惹祸精呗。
原来这两日那大都府尹告病在家,杨东阳花盏从大都府衙门出来后,浦落让人将这事禀告了还躺在床上喝汤药的府尹于大志,那于大志倒也不是迂腐之辈,只是安华这个平日里行事有些乖张,我行我素,还护短,那于大志对此早就颇有微词了,这回可好,安家那小娃娃竟公然闯了衙门打了官差,那还得了?所以这于大人硬是撑着病体,告御状来了。
安华刚进宫,看到御书房里一站一坐俩身影就觉着头疼,忙上前乖乖叫了声三哥,然后又朝着那府尹作了个揖。
“听闻于大人这几日身体不适,不知好些了没有?”
那姓于的大人脸色青白青白的,也不知是病的还是气的,不过现下他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撒不出来,因为安华一进来就给他行了个礼。
安华是谁?安华是当今大理寺卿,皇上的四弟,官大他一级不说,皇上宠他宠得没话说,这样一个人,给自己行了礼……
“安大人费心了,下官身子倒是无关紧要,只是朝庭律法不可废,安大人,不知下官讲的,对是不对?”
安华嘴角抽搐,这人说话可一点都不客气……
“小四啊……”书案后坐着的李晓慢悠悠地开口,安华立马站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听。
“于爱卿刚刚同朕说了件趣事儿……”李晓说着,突地一拍额,自责道,“你看看,朕糊涂了吧?于爱卿的身子要紧啊,坐,你俩都坐……”
于府尹听得心里直犯嘀咕,心说皇上,臣站在很久了啊,也没见得您让坐着,这安大人一来……
安华见他三哥开口,赶紧听话地坐好了,顺着李晓那话接了下去:“三哥,什么趣事儿啊?”
李晓瞄了他一眼,再看看一心想要他做主罚了安华的于府尹……
“嗯,说是朕刚认的那侄媳妇砸了大都府衙,不但如此,还打了人呢……于爱卿,对不对啊?”
那姓于的心里打了个忽,心说,皇上刚认的侄媳妇?谁?他怎么不知道?
其实,他当然是不知道的,谁让他这两天时运不济卧病在床呢?
李晓见于府尹呆呆傻傻愣在了那里,有些好笑,好心地解释了句:“就是你说的那短发的少年,叫杨东阳。”
这些浦落没跟他说啊?于府尹苦笑,不过,照他的性子,估计若是知道了,也定是会来告状的吧,没法,只能点了点头。
“小四,”李晓又道,“你怎么说?”
安华心提到嗓子眼了,他三哥什么脾气他一直没摸清楚,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啊,不过听三哥这语气吧,好像是向着自己的,嗯,三哥当然得向着自己么。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安华苦着一张脸,一副比谁都委屈的模样,“他不但砸了大都府,还砸了大理寺诶……”
这下不光于府尹惊讶了,连李晓都张大了嘴。
你说这孩子吧,怎地这么会惹祸呢?
“大理寺……也被砸了?”那府尹大概是病还没好全,被这一惊,忍不住就咳了两下,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忙小声问道。
“可不是,”安华叹了口气,“我刚从大理寺过来的啊,他把我那大理寺的牢砸了个稀巴烂,那群守牢的全给收拾了,呆会儿我还得回去处理这些个破烂事儿呢,于大人,我这也是有口难言啊,怎么说都是自己孩子不是?”
那于府尹没法了,他原想着那小子过于嚣张,而且哪不砸非得砸大都府?这不是明摆着挑衅了吗?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