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又有人领着一行人去休息,而自大厅李昶让凌光和退下后,便再也没见他出现过,也不知道他在忙些啥,问带路的那些仆人,只说不清楚,容止青等便更觉可疑,怎么说,太子爷在此,作为地方上的主人,怎么也该作陪的不是吗?
有个管事模样的人早就在东厢候着了,见着李昶一行人,行了个礼,开始安排房间。
李昶单独一间,安十一单独一间,因为不清楚杨东阳的身份,所以也是一间,容止青和十五十六一间。
十五十六自然是不敢越矩的,何况晚上总要留个人守卫,所以,正要说将屋子空出来给容止青结果杨东阳就先行开了口:
“那个容……大哥,你睡我房间好了,”然后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又转向安十一,问:“安美人,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说完还可怜兮兮地扯了扯安十一的袖子。
安十一还没反应过来,容止青便笑着应下了:“也好,晚上十五十六就轮着守夜了。”
说完便带头进了最外边那间房。
李昶离容止青最远,挑了最里边的,十五十六则紧挨着自己主子住进了隔壁房间。
杨东阳见状,也不等安十一反应,当下便冲进剩下的那间屋,还不望回头对着安十一招招手:“安美人,快点。”
安十一无奈,只得跟在他后面也进了房,房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杨东阳也算忙了一整天了,早就乏了,不过鉴于已然知道安十一的身份不简单,所以事先礼貌地问了句:“要不你先?”
安十一见杨东阳那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这人真是藏不住半点心思。
“你先吧!”安十一说着,便自个儿走到桌边坐下。
杨东阳欢天喜地地去沐了,甚至连句客气的话都没说。
安十一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听见那人入沐的水声和满足的叹息会心一笑,觉得能遇见这人,真好.
杨东阳沐浴好系了件单衣,手里搭着件长袍从里间出来,原本在给老姜头看过后又戴上了的面具和假发也已经取了下来,削得短短的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脸垂着,少了几分少年的稚嫩,却多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盅惑的魅力.
安十一看得有点呆.
杨东阳开了房门叫了小厮另备了洗澡水,然后笑咪咪地转过头来对安十一说:“安美人,到你了!”
安十一傻傻地点点头站起了身。
便有下人抬着新的水开了门进来。
知府家的下人办事效率还不错,安十一坐在浴桶里想,等他也洗好了,吩咐了将水弄下去,看杨东阳趴在桌子上发呆,有些意外,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叫了声:“杨东阳?”
杨东阳抬头看了安十一一眼,神色恍惚了一下,又赞叹了句:“美人啊!”然后赶在安十一瞪他前又去拿了干巾,按着安十一的肩让他坐下,又仔仔细细地将安十一头发上的水珠擦干了,这才说道:“好了,我们睡吧。”
安十一以前,沐浴过后,从未有人如些细心地帮他擦过头发,小的时候还不在父亲身边,母亲总是哀声叹气终日愁眉不展,从不管他,那时他总是和衣湿发,就这么睡的,以至于后来,跟着父亲的时候还犯了一阵头疼,而父亲,在某些方面,却是很粗心的,除了教他识字学武外,生活上的一些事,却是半点都没教过他,因为父亲的一切,也全是笑侍卫在打理的。再后来,他学了一身的本事,沐浴后便直接用内力烘干了,也就没再用过毛巾。所以当杨东阳拿着干毛巾帮他擦头发时,安十一只片刻失神,心便彻底沦陷了。
这个人,其实很温柔。
安十一恍恍惚惚地想,然后便听到杨东阳说了句“我们睡吧。”
不知怎地,脸便火烧似的烫了起来。吱吱唔唔地应了声,便站起身走向里间,爬上床。
杨东阳跟在他后面,掀了被上来,跟他躺在了一起。安十一伸手,一个弹指,掐灭了烛火。
杨东阳的身子很软,不知道是不是缺乏运动的关系,有些微热,安十一的手指肩臂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得到,温温的,在初秋的夜里,靠在一起感觉分外地舒服。
安十一想起傍晚的时候,杨东阳缩在他怀里微微地颤抖,他虽然心里不舍,却也异常高兴,杨东阳对他不排斥,他很欢喜。
想多抱抱他,想跟他再亲昵一点,他知道杨东阳把他当朋友,可是他现在不想了,他想跟他再亲近一点,就像三伯跟容叔,爹爹和笑侍卫那样。
可是他不敢跟杨东阳说了,他对他到底存了怎样的心思,他头一次对人上了心,总觉得心里忐忐忑忑,很不安定,想跟他说了,怕被拒绝,若是就这么压在心里,又总觉得堵得慌。心总是上上下下,一刻也不得安宁。
不过他生来就像他父亲,霸道得很,要真的喜欢的话,那肯定是不会放手的了。与杨东阳,安十一是打算纠缠到底的了。
可是想到那人的来历,安十一便又不安了,如果那人如来时一样,突然有一天便消失了呢?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