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那人自己都有些迷糊了,看了看夜空又看了看哈欠连天的兄弟们,皱着眉挠了挠头,而后轻叹一声作罢。
而此时的西平门外,一抹身影正疾行奔走,很快便将西平门以及整个回宴城抛在身后。她径直奔行至城外的一间农舍外,上前轻轻叩了叩门,屋内很快便传来了回应,随后门“吱呀”一声打开。
见到门外的夜卿凰,那人先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短暂的失神之后,那人忙问道:“副阁深夜到此,不知有何吩咐?”
夜卿凰干干脆脆道:“马,我需要一匹马。”
“马?副阁这是要出门去?”
“你先别问那么多,就说有没有。”
那人连忙点头,“有……”
“去牵来。”
“现在?”
“现在,要最快的。”
那人看了看夜卿凰一脸沉肃认真的神色,心知情况不妙,不敢多耽搁,低声道:“副阁稍候片刻,属下去去就来。”
不多会儿,他便牵着一匹马回来了,夜卿凰上前接过马缰,弯眉浅浅一笑,抚了抚马背道:“好马!”
说罢,她足下轻点,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而后回身冲那人笑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这里。”
“可是副阁,这万一是阁主……”
“阁主也不行。”夜卿凰断然打断了他,冷着脸看着他,“你听不懂我的任何人是什么意思吗?”
闻言,那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连连点头称是,再抬眼望去,夜卿凰已经轻呵一声,策马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朦胧夜色之中。
门外那人不由摇头轻叹一声,嘀咕道:“咱这阁主……他也不是任何人啊……”
不知走出多远,天色微微亮起了一些,不再似出城时的漆黑一片,也不似白日里的燥热,这凌晨的风吹来,清清凉凉的。
策马奔行在晨风之中,耳边时不时地响起昨天在永寿宫沈熠跟她说的话——
“朕希望……你能走一趟西岭。”
夜卿凰一愣,下意识地拧眉看着沈熠,“皇上这是……何意?”
沈熠肃然的面上拂过一抹担忧,随之轻叹一声,他边负手朝着殿门走去,边沉声道:“西岭那边出了点意外,本来有清王和澈王一同出马,很快便夺下了包括源城在内的边城,将大邱的兵马击退,清王更是命人在边疆设下了防御,可是没想到,就在他们打算启程回京的时候,清王出了点意外,受了重伤……”
“清王……”夜卿凰轻轻念叨了一声,“清王殿下是此番西征的主帅,他这一受伤,只怕……”
“一军主帅出了事,我大军必会气势低落,军心涣散,眼下大邱兵马虽然已经撤退,可并没有撤出很远,若是此时大邱得知此事,必会反扑而来,届时情况会很严重。所以清王受伤一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更不可传到大邱兵马的耳中。”沈熠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夜卿凰,浓眉紧蹙,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担忧之色。
夜卿凰垂首敛眉沉吟片刻,道:“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女暗中前往西岭,为清王殿下治伤?”见沈熠不出声,沉沉点了点头,便又问道:“为何不在西岭就近找个大夫为?那样,既能节省很多时间,又能让军心迅速稳定下来。”
沈熠沉叹道:“朕初闻此讯,和你是同样的想法,可是密函后半部分说了,当地能信得过的、医术高明的大夫都已经寻遍了,所有的军医也都调了过来,却没有一人能治好清王的伤,反倒因为耽搁了这么些时日,让伤情加重了,朕也是别无他法,事出无奈,才会想到你,闻你自幼师从无止大师,学了一手医术,朕便想若你能走这一趟,那清王的伤……”
他没有把话说完,就这么直直盯着夜卿凰看着,似乎笃定卿凰能明白他的意思。
夜卿凰沉默良久,终于轻轻道了声“西岭”,而后她抬起头来迎上沈熠的目光,点了点头道:“臣女明白了,皇上放心,臣女会尽快离京赶往西岭,必保清王殿下。”
闻言,沈熠的眉峰终于稍稍舒展了些许,眼角浮上一抹浅笑,他轻轻点着头,突然眼神一顿,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不过,朕有个要求。”
“皇上尽管吩咐。”
“你此番前去西岭,务必要将清王的伤彻底治好才能回京。”
闻之,夜卿凰心下一凛,霍地抬眼看向沈熠,“彻底治好?”
沈熠颔首道:“你也知道,回宴与西岭之间这一路路途颠簸,且距离甚远,若是不能把伤彻底治好养好,朕担心长途劳累颠簸会加重伤情,或是落下病根。清王是我承国不可折损更不可多得的将帅,朕不希望他有任何事。”
夜卿凰眉眼微转,收起眼底的沉凝之色,了然一笑,垂首行礼道:“是,臣女记下了。”
沈熠又道:“另外,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夜相那边,所以……”
夜卿凰轻笑一声,“皇上放心,臣女自幼因体弱而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