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清心里虽然有些不愿,可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沈延澈身边不能没有人陪着,他必须留下。
正犹豫着,一名下人匆匆跑来,朝着正堂内瞥了一眼,一转身跑到沈幽珏和沈凌清面前,行礼道:“二位王爷,珩王殿下和矅王殿下来了,可是我家王爷这般……”
沈幽珏了然,颔首道:“请进来。”
“是。”下人应了一声,转身跑开。
沈幽珏复又转向夜卿凰,不等他开口,夜卿凰便了然地点点头,“你们去吧,我再陪桑梓站一会儿就走。”顿了顿又道:“我去白月楼等你们。”
两人点点头,转身朝着前厅走去。
待他们走远了,夜卿凰再次将目光移向正堂,看到沈延澈清减的身影和棺木,心下一阵狠狠刺痛,隐隐有一股真气开始窜动,她垂首敛眸,深深吸气,将那股躁动与不安强压下去,良久,再抬起头睁开眼睛看去,眼底只余一抹清和。
桑梓,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守在身后的玉立看着她的情绪变化,似能猜到她心中所想,迟疑了一下,沉声道:“副阁,你若要去给桑梓报仇,能不能带上属下?”
夜卿凰回身看他,他咬了咬嘴唇道:“都是属下疏忽大意,才会让桑梓以身犯险,丢了性命,如果……”
“玉立,这事不怪你。”夜卿凰摇摇头,“若要怪,也该怪我,可是现在不是我们怪来怪去的时候。”
说着,她从腰间掏出一枚令牌,正是昨天她从桑梓身上取下来的那一枚,握在手中摩挲了片刻,蓦地她动作一滞,将令牌翻了过来仔细看了看,似乎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便又将令牌翻来覆去认认真真看了几遍。
末了,她冷了脸色,紧紧捏着令牌,发出咯咯声响。
“果然是你……你果然就是他……”
玉立一脸茫然,听不懂她的话,想了想,轻声道:“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副阁。”
“什么事?”
“鬼四已经找到了南乔,可是……南乔似乎不愿回来,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深的女人,鬼四原本还想哪怕就是硬绑也要把南乔绑回来,可是这个女人出现把南乔带走了……对了,她就是给我们那盒香的女人……”
夜卿凰颔首,“我知道。”顿了顿,又道:“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副阁也知道她?”
“她是南乔的师父。”
玉立一惊,瞪了瞪眼,而后低下头去,如此,他们打不过那个女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鬼四问,要怎么处理南乔的事?如果那个人是他的师父,那……”
“即刻传信告诉鬼四,让他按兵不动。”顿了顿,她眯了眯眼睛,冷声道:“等我。”
大邱都城,洛邑城,帝师府冷清依旧。
沈泠音找了许久,终于在后院一个僻静的柴房外找到了夜南乔,彼时他正在劈柴,一下又一下,每一次落斧都又准又稳,干脆利落,而他的身后已经堆了一大堆劈好的柴。
一名身形高大粗壮的男子走过来,一脸赧然地看着沈泠音道:“公子非得要替小的劈柴不可,小的拦不住他。”
沈泠音了然地点点头,“放心,不管你的事,你去忙吧。”说罢,快步上前,走到夜南乔身边,不声不响,蹲下替他将劈好的柴捡到一旁堆放整齐,又给他重新搬了些木头过来。
突然,她轻呼一声,丢了手中劈好的柴,看了看自己被划伤的手指,瞬间冒出血来。
夜南乔抬眼看了看,放下斧子,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走到一旁用水洗了洗,将她安置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下,在她面前蹲下来,一边替她包扎一边轻声道:“我到右相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劈柴,可是一开始我根本不会劈柴,空有一身武功和蛮力,却做不好这么简单的事情,后来是姐教我的……”
提到夜卿凰,他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复又继续,“这些天我经常在想,如果我没有恢复记忆,如果我还只是那个夜南乔,又会怎样?”
沈泠音拧了拧眉,“那……你想回去吗?”
夜南乔没有应声,也没有摇头或者点头,而是沉默了许久,话锋一转,道:“桑梓……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回宴城了吧。”
听到桑梓的名字,沈泠音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眼圈有些泛红,她用力抿了抿唇,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听夜南乔继续说下去:“平日里,楚茨比较闹腾,玉立最喜欢和她唱反调,桑梓最聪明,也最踏实可靠,姐很信任她,很多事情都交给她去做。”
沈泠音点点头,“嗯,卿凰经常跟我提起她。”
“桑梓细心体贴,很喜欢照顾人,在她眼里,除了姐之外,我们都是需要被照顾的弟弟妹妹,而在我眼里,她和姐一样,都是我的亲人……”
听到这里,沈泠音终于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伸手抱住夜南乔的脖子,轻声道:“南乔你别说了……”
“如今亲人被害,我却什么都不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