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闫语苏冷冷一笑,“就她那两下子能把我怎么样?你别忘了,我可是一个死了不知多少次的人。”她说着抬眼看了看身边的人,突然又换出一脸委屈笑意,“可是,有这么疯婆子在,我以后必然要吃累许多。”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在这里留太久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前来巡视司苑局的汤献,他边说边顺着闫语苏的手替她揉了揉手臂。
闫语苏轻轻摇头,“你错了,我不是要你把她调走。”
“不是?”汤献疑惑地皱了皱眉,“你不是很讨厌她吗?为何不把她调走?”
闫语苏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诡谲笑意,“我不要她走,我要她……死。”说出最后“死”字的时候,她眼底的戾气深浓,看得汤献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正迟疑着,闫语苏又换出那副委屈的表情,撇着嘴看他,“怎么?你不愿?既然如此,那就把她留下,我自己来慢慢跟她耗,看到底是她耗死我,还是我耗死她……”
“不是……”汤献连连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么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地死了会让人起疑的,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干干净净地除掉她,绝对不会再让她来碍你的眼。”
闫语苏虽然将信将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送了语气,“那好吧,那我就再等你些时日。”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旁的僻静角落坐下来,闫语苏眉眼飞转,轻声问道:“对了,托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汤献下意识地朝着四周扫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跟着,这才凑近闫语苏身边,低声道:“你放心,该说的我都已经照着你的意思跟圣上说了,不出你所料,圣上当真将珏王殿下急召回京了,现在正在紫宸殿谈话呢,只不过他们父子谈了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圣上已经对我所言信了大半,只要接下来再继续在他耳边吹吹风,念叨几句,再闹出点乱子,圣上必然会相信的。”
闻言,闫语苏不由面露笑意,点点头,“辛苦你了。”
汤献连连摇头,“没什么辛苦的,我只是……稍微有些担心,圣上一向很聪明,万一他这次不相信我们,那可怎么办?”
“你放心,我已经精打细算过了,不管结果怎样,哪怕一事无成,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危害。”
“那就好……”汤献松了口气,擦去额上的汗珠,垂首看了看闫语苏,即使一身素衣也遮不住她天生的贵气,不由心下一动,伸手抓起闫语苏的手握在手心里,叹道:“哎,这双手原本只需要绣绣花、弹弹琴,现在却要做这些粗重的活儿,真是辛苦你了。”
闫语苏浅笑着,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坐直身体,“命该如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能不能扭转这命运,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汤献一脸的心疼,连连摇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咱们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一个个都除掉,只留下矅王一人。到那时候,你我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说着,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何这件事你不让告诉矅王?若有矅王相助,我们不是更容易得手吗?”
“相反。”闫语苏摇摇头,“姑姑走了,闫家败了,虽然圣上没有追究表哥,可是并不代表圣上真的就相信表哥,恰恰相反,只怕这是他对表哥的考验,甚至是为表哥布下的陷阱,现在表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现在的处境比我们更加艰难。前些日子,珩王告假,交出吏部,圣上转手就交给表哥去暂时打理,你道是为何?”
“为何?”
“因为圣上知道,就算现在他把所有的权力都交给表哥,表哥也不敢怎么样,反而会更加尽心尽力地做事以表忠心,另一个目的,确实也是为了遮掩眼下冉家一家独大的局面,让人觉得还有一个矅王可以与冉家抗衡,而实际上,矅王只不过是他用来牵制冉家的一颗棋子罢了。”
汤献神色有些仓皇,低头细细琢磨了一会儿,越发觉得闫语苏所言有理,不由冒出一头冷汗,他抬手擦了一把汗,喃喃道:“都说帝心难测,果真如此,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当棋子来利用。”
“哼!为了他的江山帝位,他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不要忘了,贤妃娘娘和八公主都是怎么死的。”
“可是,那些不过是传闻……”
“那你就想办法把这些传闻变成事实。”
汤献愣了愣,迟疑了半晌,微微点点头道:“我……我会尽力的,等着我的消息。”
“好。”闫语苏说着抬眼定定看着他,突然弯眉一笑,靠在他的怀里,柔声道:“我相信你。”
话说完,垂首敛眉,笑意顿然消失,面上只余一抹恨意。
目送着汤献离开之后,确认四下里没有别人,闫语苏这才稍稍整了整衣衫,轻声道:“看了这么久,还没看腻吗?”
话音刚落,便从一旁的假山后面走出一人,正是一袭锦袍的沈千矅,他的脸色不大好,看着闫语苏的眼神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良久,他才说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