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一番话,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沈凌清像是恍然明白了什么,用力点点头,“七哥说得对,我们总不能让我们那么多将士白白牺牲,事已至此,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我们绝对不能失败。至于卿凰那边……我也相信,等事情结束了,她一定会理解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长长一叹,“只是,看着卿凰这样,我这心里怪难受的,七哥是没瞧见,昨天晚上她向褚流霆求证九哥的事,不知那褚流霆说错了什么话,她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将褚流霆重伤不说,还一心想要追上去杀了他,那股子杀气,连我都有些怵得慌。”
沈延澈闻言,狠狠皱了皱眉,沉吟片刻,轻声道:“我已经派人去接桑梓,桑梓一直都是夜姑娘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之一,有她在陪着夜姑娘,她应该……应该能好过些。”
沈凌清连连点头,“还是七哥细心,这有时候姑娘家的心事,也就只有姑娘家能懂。”
沈延澈敛了敛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夜卿凰进峡谷前跟他说过的话。
她道:不管怎样,三天之后的现在,你便带兵前去突袭祈璃与大邱的兵马大营,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将他们的大队兵马引开,记住,留一队人马,待他们大营慌乱的时候,再趁乱突袭峡谷。
不得不说,这一切他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可是却少有人知,他为何能做得这么好,而她也更不会知道,有人早就布下了与她几乎相同一致的计划。
几乎是在一夕之间,一个叫夜卿凰的姑娘于军中重创大邱铁面阎罗褚流霆的消息便传遍三国军中,甚至传回了格川城内,虽然隐觞玉与皇华已经下令不容谈论此事,可是私下里总有人忍不住悄悄说起,为此,大邱军中已经处死四人。
褚流霆还在昏迷之中,脸色苍白得几乎不见血色,身上还有多处被碎刃划伤的伤口,他被方良带回大营,找来军医给他医治的时候,手臂上和腿上已经小腹处还有三片碎刃,除去盔甲方见他已浑身是血。
隐觞玉营帐内,他正站在木架前面看着眼前沾满血的盔甲出神,俊眉紧蹙,神色疑惑不已。
一名小兵来报:“王爷,祈璃太子殿下来了。”
“请。”
“是。”小兵退了出去,撩起帐门,皇华吩咐了随从一番,独身进帐,隐觞玉回身看了一眼,见跟他同来的随从不是方良,心中便已了然。
“方将军的伤势如何?”
“方良手臂有些划伤,还有几处跌打伤,内伤虽也有,倒不是很重,不过这两天还是要多休息。”皇华说着走到他身边,与他一起看着眼前的盔甲,“这是褚将军的?”
“嗯。”隐觞玉脸色不大好看,伸手抚上盔甲上被碎刃刺穿的地方,皱眉道:“究竟是有多深的功力,竟然能操控碎刃将盔甲穿透?这当真……是夜卿凰所为?”
皇华点点头,“错不了,方良亲眼看见的。”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有些不妥,便又解释道:“当初方良看出褚将军不是夜卿凰的对手,想要上前帮忙,奈何有个喊夜卿凰为姐姐的少年一直死死地拦在一旁,不让方良靠近,方良身上的人都是那个少年所伤,这人年纪虽轻,身手却异常了得,方良在他手下半点好处都讨不到,一路被压着打。”
“少年……”隐觞玉狠狠皱了皱眉,“什么样的少年?”
皇华想了想,“说是少年,也许不太合适,他已过十五之龄,不过却长了一张稚嫩面容,看起来偏小。”
“他喊夜卿凰为姐姐?”
“是。”
“可夜相根本没有儿子……”
皇华敛了敛眉,垂首略一沉吟,轻声道:“这些年我派出去的人行走在外,倒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去年冬天,夜卿凰在回宴城从路边内捡回了一个小乞丐,这个小乞丐原本普普通通,没什么异常,可是到了夜府之后,就渐渐变了一个人,也许是为了报答夜卿凰的救命之恩,他数次出手相救夜卿凰,后来他的身手被沈凌清看中,带进了京都卫,并且一路高升,此番离京之前,他用了不到半年时间,便成了四品左骁卫中郎将。”
“呵!”隐觞玉摇头冷冷一笑,“清王素来惜才,有他在背后全力助推,身后还有夜家撑腰,这个夜南乔想不往上爬都难。”
“我还听说,这个夜南乔与冉家有过节。”
提及冉家,隐觞玉神色骤变,收回负在背后的手骤然握紧,发出咯咯声响,面色寒沉,眼底有隐隐的杀意。
“冉家……他竟然和冉家有过节?”
“他刚进京都卫第一天就将冉霁怀打伤,回府休养了月余,冉擎风闻讯回京之后,又在校场险些对冉擎风下了杀手,其后便一直与冉家父子,尤其是冉霁怀矛盾不断,他随清王离京之前刚刚养好伤,而他的伤就是冉霁怀命人打的,夜卿凰还曾为了这事冲到宫里,打伤了冉霁怀手下的两位将军……”
话未说完,隐觞玉就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连连摇头,“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在承国朝中,胆敢与冉家作对的,估摸着也就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