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方方面面风光,如今银丝满头,整个人枯瘦苍老。
皇后有.孕,贤妃有.孕,两人产期临近,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太后搭在膝上的双手握紧,脸色不停地变化着,坐上属于她皇儿的皇位,这本就是他不该,随后又把她的皇儿安排到边城驻守,想要她的澈儿命丧沙场,他够狠,真够狠的,枉她养他多年。
现在,事事顺心,还将要成为人父,世上的好事怎能让他一人占去?
——宫衍!
牙关紧咬,太后暗自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认输,但凡有一丝翻盘的希望,她的皇儿都会夺回皇位,坐上庙堂上那把高椅。
到那时,她会为女儿报仇,会为自己受过的罪报仇。
“起来。”敛起思绪,她将眸光挪到玉青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继而看向玉檀:“你确定刚才没有听错?”
玉檀眉眼低垂,恭敬道:“奴婢确定。”
夜巡的御林军换班时,其中一支队伍经过静怡宫外,忽地一肃然低沉的声音扬起:皇后娘娘、贤妃娘娘待产在即,尔等务必保证宫中守卫安全。而玉檀遵照她家主子吩咐,几乎每夜都有留意静怡宫外的动静,好由此了解到宫内宫外的消息,奈何长久以来,皆一无所获,直至今晚才意外听到那么个大事件,她倒没特别震惊,而她的主子却又惊又怒,气得直接黑脸。
“好,很好,他既然对我这个母后无情,那我就让他由喜转悲,也算是对他的回报。”
玉青眼帘下垂,重新奉上一盏茶,随后无声无息退至一旁而立。
朝几上的茶盏瞥了眼,太后眸光微敛,没有言语,片刻后,她面无表情地端起,轻抿两口,神色漫不经心地盯着手中的茶盏,蓦地,她眼波一闪,放下茶盏,与玉檀道:“听好了,你……”她声音压得很低,若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清楚。
“主子,您说这会不会是皇上设的套?如果是,说明皇上就等着咱们往里钻,好就此掌握咱们的错处,进而……”玉檀听完自家主子之言,琢磨半晌,道出心中所想。
太后眸色阴冷,冷哼一声,道:“就算是套,那也得他设的那个套能套住咱们。”她这么一说,玉檀本想再多说些什么,只得抿唇将嘴边的话咽回喉中。
“我养大他,自认对他不薄,而他却不知何时与我生出隔阂,就这便也罢了,他还处处针对宁王殿下,并纵着云轻狂害死长平,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我若不与他清算,就显得我这做母后的太没脾气了!”言语到这,太后脸上怒色尽显,与此同时,眼里恨与怨交织,久久没再做声。
儿子狠,老子更狠,她就想不明白了,夫妻多年,她为那人生下一儿一女,又一心一意养大太子,怎就到头来会落到今日这境地?
“自古以来,都说帝王最是无情,宫洵,你对我,对我们的孩儿不是一点的无情,你对我们做到了冷酷残忍,就好像从不曾与我和两个孩子有过关系!”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太后微敛的眸中迸射出妒恨之芒,暗忖:“在你心里只有我那长姐,只有她为你生下的孽种,可你是否有想过,谁才是陪在你身边多年的那个人。”宫洵是文帝的名字。
玉檀奉命飘出窗外,让她感到意外、可疑的是,守在静怡宫的御林军竟全然未发觉她的动静。
存着疑虑,她身形灵活,忽高忽低,躲避着夜巡的御林军,替她家主子开始过来在这暗夜中办事。
翌日晨起,宫衍穿戴齐整,正欲去上早朝,谁知仍躺在牀上的某女忽地大声叫起来:“衍,我……我肚子痛……”淘气的小子,眼看着就到预产期,却等不急这一两日,愣是把日期提前了。
宫衍心头一震,顾不得多想,忙回到牀边坐下,伸手将媳妇儿扶起:“这是要生了吗?”
“多半是。”云轻舞绝美出尘的脸儿因为腹中传来的阵痛纠结成一团:“我得快些漱洗,免得宝宝出生后看到我的邋遢样被吓到。”
“我媳妇儿就是十天半月不洗漱,也不会显得半点邋遢,臭小子若是敢嫌弃,咱们就让他回炉再造。”宫衍说着,亲自伺候自家媳妇儿更衣。
流云、巧香听到内殿里传出的动静,端着洗漱用品快步而入。
“传朕的话,今日免朝。”看向刘能,宫衍吩咐道。
刘能应声是,见他走远,宫衍又对流云道:“皇后要生了,快去让接生的嬷嬷做好准备,嗯,顺便传话给太医院,让他们都给朕快点赶过来。”神色沉稳,语气听着淡定无波,实则,无人知晓他此刻心里有多紧张、期待。
“舞儿,你还痛吗?”梳洗好后,云轻舞换上生产时生产时穿的衣裙,被宫衍扶着在殿内缓慢走动,听到男人问话,她摇摇头,弯起唇角道:“阵痛是生产时的前兆,是一阵一阵的,距离真正生下宝宝,怕是还得一段时间,你别紧张。”
宫衍“哦”了声,方道:“我不紧张。”
云轻舞看他一眼,低笑:“真不紧张?”
“你看我像是紧张的样子吗?”宫衍嘴硬道。“是啊,你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