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他的身影渐渐从云轻舞视线内消失不见。
“神色不对,明显不对劲,话也说得匆忙,这是有事瞒着我么?”云轻舞侧躺在枕上,手儿轻抚着隆起的腹部,暗忖:“宝宝,你说你爹爹瞒着我们娘俩什么呢?”在殿外站了会?没错,他是在殿外站了有两刻钟,但在此之前,他有去见明华,有在那呆不短时间。
沐浴后见男人没在内殿,某女有传唤刘能问话,知晓男人连晚膳都没用,便去了明华的住处,后来又吩咐流云在殿外留意,得知男人自明华那离开后,就到赏花亭独自呆着。
而她之所以没有深问,无外乎她知道即便她问,他未必会如实相告。
“明华……我是留你不得了么……”眸中寒芒闪过,云轻舞低语道。
这一晚,宫衍没有安寝,一直呆在外殿处理政务,而躺在牀上的某女,同样碾转反侧,一宿无眠。
“皇上,该上早朝了。”
刘能五岁入宫,是宫里的老人儿,且在宫衍身份服侍多年,却也没琢磨出自家主子爷突然出现的反常之举,见宫衍坐在案牍后,要么认真仔细地处理政务,要么长时间盯着手中的折子,迟迟不见落下朱笔,为此,他有劝说宫衍回内殿歇息,奈何都被宫衍一句“朕不累”给止住话头,这会儿见早朝时辰将到,不由收起心绪,出言提醒。
“嗯。”宫寒颔首,随后抬手捏了捏眉心,方起身往内殿走。
云轻舞在听到刘能的声音那一刻,便已转身背对内殿门口而眠。
忍住心口处传来的剧烈痛感,宫衍在刘能服侍下换上龙袍,待穿戴齐整后,他回头望向牀榻,透过明黄牀幔,定定地望了那熟睡的人儿好一会。
目中神光柔得几乎能化成水溢出,感受到背上投注的专注目光,云轻舞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呢?怕我担心,怕我多想,才不愿告诉我吗?可我不止一次说过,有什么事咱们一起商量着办,一起面对问题,解决问题,而你总是这么把我护在羽翼下,挡在身后,独自承当我不知道的事,这让我很心疼,你知道么?”
“明华肯定对你说了什么,亦或是做了什么,你不说,我自己会从她口中问出。”耳边传来渐行走远的脚步声,云轻舞知道男人去上早朝了,轻叹口气,她坐起身,瞅着内殿门口怔怔地凝视半晌,这才唤流云、巧香进来伺候更衣漱洗。
巧香:“主子,您昨晚没睡好吗?”
“……”云轻舞眼里露出问号,巧香道:“往常都没见您有黑眼圈,您瞧瞧您现在的样子,黑眼圈很明显呢!”指着镜中绝美出尘的容颜,她歪着脑袋,一脸不解道:“主子,您是不是有心事啊?”
流云侍立在旁,垂眸思索片刻,抬眸望向坐在梳妆镜前,唇角微抿,讳莫如深的主子,嘴角动了动,嗫嚅道:“主子……皇上的气色看起来不好,您是在担心这个吗?”云轻舞一怔,随即将眸光挪向她:“你也看出来了?”虽是问,但她用的是陈述句。
见流云点头,云轻舞没再多言,起身就往内殿门口走。
“主子,您这是要去哪里?”
巧香、流云急忙跟上,巧香急声问。
云轻舞没有回答她,反而脚步加快,不多会出了华清殿。
她径直前往明华的住处,一进屋,袖袍轻拂,房门关上,与此同时设下结界,开口就问:“你在衍身上有做手脚,对不对?”明华同样一宿未眠,房门响那一刻,她站在窗前表情微愕地回过头,入目看到云轻舞时,她眸底快速划过抹复杂的情绪,然后神色淡淡地凝向云轻舞。
半晌,她都未做声,云轻舞眸中神光清冷犀利:“说吧,你要如何确认我对衍的感情。”
“小公主认为我能对擎天做什么?”
明华终于启唇,眼波平淡无波,唇角微微弯起:“其实您来找我是想确定你心里的猜测,而刚才那句话,你是在诈我对擎天说了什么,亦或是做了什么。”心思被说中,要说云轻舞不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衍气色不好,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她仔细观察着明华的神色变化,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不放过。
不无意外的是,对方眼里一闪而逝的心疼,被她恰巧捕捉到眼底。
心疼?云轻舞微微眯起眼,肯定地道:“你有伤害衍!”
明华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她只是道:“小公主有功夫在这和我磨牙,为何不去做自己该做的事。”音落,她眸光挪回窗外,心中五味杂陈。
是很爱的吧,要不然,也不会仅仅一晚工夫,便察觉出擎天有异样。
云轻舞恨不得立时立刻给明华一掌,可是她不能,毕竟她尚未确认男人到底中了对方什么招,且对方所为无非是想验证她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是否对等,要是她现在就把后路全然斩断,自己又没能耐拆掉对方在男人身上施的招数,其结果指不定会让她陷入极度悔恨和自责中。
她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毕竟世事无绝对,而她向来不会做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