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衍在空中变换身身形,不顾身上鲜血飞溅,不顾钻心之痛,回看她一眼,然后,挥起手中的剑,催动全身所有真气,朝黑袍人刺去。
寒芒迸射,黑袍人只觉眼前一花,随之全身一震。
痛,身上传来一阵阵刺痛,她垂眸往自己身上看,就见全身上下数处往外喷血,对,就是如泉般喷出。
这一刻身体仿若不是她的一样,像是要炸裂开,剧痛深入她的每一寸骨肉,沿着骨节缝隙持续往里钻,伴心跳,伴血液脉动,越入越深。
夜色沉寂,这一刻没有一丝风,黑袍人忍不住了,张嘴直接发出一声痛呼,同时,她甩出九尾,疯了般地攻向宫衍。
周围的空气为之猛地一震,宫衍身形摇晃,站在她数丈之外,想避开,却因为深受重伤,又失血过多,闪身的速度慢了那么一点,就这么被她的两条狐尾缠住身子,然后往悬崖方向狠狠地丢了出去。
云轻舞长大了嘴,口中发不出一丝声音,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男人如同落叶,被丢下了悬崖。
“傻男人,傻男人,为什么要运力将我推远,为什么不要我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傻男人!”
本能的,她攥紧玉心,运气轻功,边飞向悬崖,边朝黑袍人挥出一剑。
黑袍人来不及反应,被凛然剑气直刺入左肩。
双腿一软,她瘫倒在地上。
“轻狂……”
“云公子……”
木槿,月明泽赶过来时,就看到一抹白影飞身跃下了悬崖。
也就在这时,黑袍人的身体以肉眼无法觉察的速度变得透明,直至没了踪影。
月被乌云遮掩,木槿趴在悬崖边上,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恨极自己,为何在告知宫衍竹林中的情况时,没有和挚友一起再度前往……
“我去竹林,你们身上有伤就留在这。”这是宫衍见到木槿,月明泽等人时说的话。
木槿不应,月明泽亦不应,宫衍无奈之下,只好搬出自己是无忧老人弟子的身份,强制性地让他们留在了安全之地。
从木槿口中知晓媳妇儿有可能被困在竹林中,那一刻,他心中的焦灼和担心,无人知道。
望着他疾速飘远的身影,木槿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与月明泽,还有淮王赶往竹林。
淮王是受宫澈拜托,与木槿,月明泽两人一起前往的。
宫澈不想少年出事,尤其是少年为救他,才与那神秘的绝门门主在竹林中对峙着。
他想知道少年的消息,奈何身上的伤让他无法返回竹林。
于是,他诚恳拜托淮王,到竹林看看情况。
“轻狂……”山风吹拂,木槿嘴里终于发出了声音。
低沉,压抑,带着极致悲痛。
他想唤宫衍的名字,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是啊,不可以,‘太子’在京城呢,又怎会出现在这?
趴在悬崖边上,他直愣愣地看着下方,一眼望不到底。
雾霭缭绕,山风大作,时间在这一刻仿若静止不前。
“瑾……”月明泽眼眶泛红,声音嘶哑,想要将木槿搀扶起,但木槿趴在悬崖边上,根本就不配合。
雷电交加,豆大的雨点落下,不多会,悬崖边上的三人就已浑身湿透。
“我……我要下去找轻狂,你放开我,你特么的放开我……”宫衍从地上爬起,要纵身跳下悬崖。
月明泽扯住他的胳膊,硬是将他从悬崖边上拽离。
“轻狂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要信她不是么。”月明泽声音嘶哑,大声劝道。
“滚!”
木槿盯着他,瞳孔渐渐收缩,冷冷道:“她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你听到了吗?”
“她也是我的朋友,瑾,你冷静点,轻狂修为高深,她……”
没等月明泽道出后话,木槿就已出言截断:“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放手!”如若不是衍出事,她又怎会飞身跃下悬崖?
月明泽眼神伤痛:“我相信轻狂不会有事。”木槿鼓动真气,一掌击在他身上。
“沐公子,月世子也是为你好,就算要寻找云公子,这会雷电交加,根本就无从着手啊!”淮王见月明泽被木槿一掌击得吐血,却仍旧扯住木槿的胳膊不松手,不由高声劝道。
“放手!”木槿赤红双目,冲着月明泽怒吼。
月明泽固执地摇头:“轻狂不会有事。”木槿不听他之言,准备再发出一掌,淮王见状,提气上前,抬手就砍在他后颈上。
眼前一黑,木槿失去了只觉。
“淮王殿下,轻狂是我的朋友,我得去找她,劳烦你带瑾离开。”月明泽说着,将木槿递到淮王手上,耳后,迎着风雨,义无反顾地朝悬崖边走去。
“胡闹!”
淮王将木槿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冲着月明泽的背影喝道:“你也说了云公子修为高绝,又岂会丧命在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