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他这么久,他仍一直撑住,这次还没有给他弄点新伤口呢!只是一时的气急攻心吐血而已!让弈文处理一下,很快就能把他救活的。
想到这里,梵祭司悠然自得地离开了牢室,回到自己那个舒适而高雅的府邸。
但是很快,弈文就用心念给他传来一个坏消息:云河的情况不太妙,用尽了皇宫里最好的灵丹也不能稳住他的心脉,怕且撑不过一个时辰。
收到这个消息,梵祭司立即赶去云河疗养的院所。
跟皇宫里那些金碧辉煌正殿、侧殿、御书房以及后宫相比,这个院所虽然一片破颓败落,枯枝当阶罩,蜘丝满墙爬,然而格局和规模显然就是依照皇子居住的标准建成的,只是已经荒废多时。
很难想象,富华堂皇的宫殿里会有这样的一处地方。其实这座遗落的院子曾经是云河年幼时的府邸,叫做东云所。武帝驾崩,云河失踪后,东云所就被烈帝弃置封印。
每次云河命危一线之时,就被带到这个地方疗伤。
这个地方,也是从前弈文和云河最多回忆,共同生活时间最长时间的地方。弈文就是在东云所教云河读书识字、做人处世和两族大统的道理。
如今,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重遇了,却人面全非。
当年循循善导、平易近人的弈文太傅如今已经沦落会一具无情的傀儡,双手染满鲜血。
而当年那位天真可爱的妖族小皇子虽然长大了,却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命在旦夕。
云河全身大部分的伤口是弈文造成的,每次云河不支之后,也是由弈文亲自给他疗伤的。
清理伤口,敷药包扎,喂服灵丹,渡气稳脉,所有能做的事情弈文都有条不絮地完成了,仿佛苍白虚弱地躺在他面前的那个单薄的人儿,只是一具供实验的材料,弈文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
梵祭司交给他的任务,是把这个人折磨得奄奄一息,然后再把这个人救活,再继续折磨。
如今,他的任务遇到难题了。这个人已经救不活了,只剩最后一口气……
当梵祭司气急败坏地赶过来时,云河依然静静地躺着,仿佛睡着了,仿佛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然而那苍白发青的脸,还有那枯白裂开的唇,却骇目地告诉梵祭司,他并不是睡着了,而是即恃要永远离开。
那只枯瘦而伤痕累累的手就搁在一侧。
梵祭司执起云河的手把了一下脉,顿时脸色大变。
心跳已经没了,只剩下若有若无的脉搏,气息也虚弱得快消散。恐怕不用一个时辰,甚至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他剩下的生命之力就会耗尽!
“叶王殿下,你现在还不能死!给我醒过来!”梵祭司发疯似的抓着云河的双肩拼命摇了摇。
云河依然平静地紧闭着眼帘,长长的眼捷下映着憔悴而精致的脸容,他就像一个掏空了的木偶,任由梵祭司晃着。被梵祭司这么一摇,他所剩无几的气息就消散得更快了。
梵祭司并不是同情云河,更不会关心他!
他只是在乎云河的记忆!
直到现在他还无法读取云河的记忆,万一云河断了气,灵魂中的记忆就会散失,到时候,他就什么都得不到。
“你不是号称拥有特殊体质吗?你不是妖族吗?你的生命力不是比人族要强大得多的吗?给我好起来!”
“你不是能创造奇迹的吗?先皇不是说你非同凡享,可以成就一番大业吗?你就这样躺着,又能做什么呢?”
“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死了,让唐紫希一辈子当唐贵妃?”
梵祭司歇斯底里地吼。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叫醒云河的求生意识,好让能继续想办法获得云河的记忆和秘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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