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祭司给烈帝吞服的灵丹,是用从天宝阁买回来的混元五叶参炼制的,几乎能化解世间的万毒。
如果这条蛇是凡间的蛇,就算蛇再毒,就算不能彻底解毒,但帮烈帝缓一缓,把他的命暂时保住,争取更多的时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然而,梵祭司的灵丹并没有起明显作用。此刻,烈帝的脸已经青得发黑。显然蛇毒已经入侵至他脏腑,他不甘心地瞪着眼睛,用虚弱的声音沙哑地吼:“快救朕……”
如何解毒,这可让梵祭司发愁了。
一般来说,化解每种蛇毒所用的抗蛇毒血清都是不一样的。而眼前这条紫蛇,明显就是远古妖兽,就连混元五叶参也不凑效。
而炼制抗蛇毒血清的步骤非常复杂。首先将蛇毒提取出来进来稀释至不致命的浓度,然后注进特定动物的血里,过一段时间后,这些动物的血液中就会产生大量的抗蛇毒血清。只要把这些血清提取出来,就能炼制成解药。
今天是梵祭司第一次发现紫蛇,又怎来得及研制?
就在这时,梵祭司想起了一个画面:
在丹神宗的小树林,凌水月中了天鑫长老的噬心蛊,危在旦夕,是云河用血救了凌水月!
那时候,云河第一次被梵祭司中下了噬魂蛊,只要云河没有踏入阵法或秘境当中,梵祭司就能随时感应到云河在做什么,包括他救下凌水月的过程。
没错,云河拥有远古狐族血统,他的血比混元五叶参更能化解远古妖兽的毒!
而云河又是那条紫蛇的主人,他对紫蛇的毒肯定有免疫力,也就是说,云河的血就是抗蛇毒血清!
想到这里,梵祭司望了被吊在铁架上的云河一眼,立即从空间戒指里变出一把刀和杯子,走到云河面前。
梵祭司在云河的手腕划了一刀。
一道骇目的新伤口狰狞地裂着,但没有渗出多少血。这段时间云河反复受伤,纵然有再好的自愈能力,也经不起如此折腾,他的血快散尽,躯壳也早就被掏空了,能撑着一口气就已经算不错了……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收集到一杯血,梵祭司无情地在云河的手腕连续割了几刀,刀刀深可见骨,出手毫不留情,仿佛割的并不是一个人的血肉,而是砧板上的食材。
如此,终于满满地收集了一杯鲜红的血。
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承受着痛苦不堪的折磨,云河早就麻木了,也不觉得手腕痛。他只是心痛……
“陛下,赶紧喝下,这血能解蛇毒。”梵祭司端着杯子,恭敬地呈递到烈帝面前。
烈帝犹豫了一下,声音颤着道:“朕听闻这狐血有蛊性,只要服下他的血,意识就会被他掌控,成为臣服于他的奴仆,朕乃一国之君,又岂能为了活命,受控于一狐魅?”
梵祭司解释道:“狐血的确能令人臣服,但那是在大量服用的前提下,现在陛下只服用一杯,少量的狐血只会令陛下对这狐魅产生好感,只要陛下运灵气炼化之,就能摒除这杂念,焉足以改变陛下的意志?再说,这狐妖中了镇狐丹,其狐血的臣服之力已被削弱。可以说,这杯血只能解毒,奴化之说根本不足为惧。”
“听闻祭司一言,那朕就放心了。”听闻此血能解毒,又不会因此臣服于云河,烈帝才舒了一口气。
梵祭司赶紧把这杯还带着余热的血灌烈帝吞下。不久,烈帝脸上的黑气终于散了,蛇毒已清!
“陛下,您好点了吗?微臣罪该万死,害陛下受伤了。”梵祭司把烈帝扶起来,一个劲地道歉认错。
烈帝摆了摆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才道:“朕没事了!这事不怪你,是朕太大意了,上了那蛇兽的当。”
烈帝又瞪了云河一眼。
见云河眼泪汪汪,失神地凝望着那条受伤的紫蛇,表情哀伤,烈帝不由得更加生气了。
他甩开梵祭司的搀扶,几个踉跄的脚步冲到云河面前,粗蛮地揪着云河的头发,破口大骂:“皇兄,受伤的是朕,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你竟然担心那条孽畜,也不望朕一眼?你还是人吗?”
烈帝越骂越凶:“不对,你只是一个狐魅,根本就不是人,朕就无须用待人的方式对待你!”
云河用厌恶的眼神瞅了烈帝一眼。
再次被放血,他变得更加虚弱,甚至连哭和骂人的力气也没有。
但是这个眼神已经足以表明他的心境。
你不顾兄弟之情在先,创立猎人公会全天下地追杀我,你纵容部下夺去太傅最后的尊严,你抢占我的妻子,你幽禁我的属下,用他们的性命威胁我就范,此刻还喝我的血,试问你对我做了这么多毫无人性的事,我还能当你是自家兄弟吗?
“不要用这种眼神望我!”
“啪”的一声,烈帝猛的一抽,打了云河一个耳光。
云河半边脸顿时又红又肿,由于太大力,烈帝都觉得自己的手掌隐隐发痛了。但云河的眼神中并没有半点畏惧,只有怒意和恨意。
“你!”烈帝觉得更加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