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将轩轩送给欧阳一鸣的时候,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双重人格,说白了,就是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当一个灵魂足够强大的时候,另一个相对弱点的灵魂就会被压制。
“滚,你不要碰我,我没有你这样的母要,滚——”安格斯挣扎着,怒吼着,不要康春阳碰自己。
康春阳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后退,看着儿子,满面泪痕的脸上尽是悲痛。
“你混蛋,康维治,你混蛋,你根本不知道一个做母亲的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妈咪,你混蛋——”
康雨霏上前,啪啪又是几个耳光。
“老婆,你别这样,手打疼了。”欧阳一鸣上前,抱着康雨霏,他不知道老婆突然生什么气,但是这样打,不说安格斯的脸,反正厚脸皮的人,估计也感觉不到痛,可是老婆的手疼啊。
“他混蛋,他欠打,姑姑含辛茹苦的将他养大,他却这样对姑姑,他根本不是人……”
“霏霏,是我的错,不关安格斯的事,是我没有照顾好他,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是我欠他的——”
康春阳哭着,上前心疼的摸着儿子的脸。
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怪自己当年错误的选择,怪自己这么多年没能将儿子照顾好。
听着两个女人嘤嘤的哭声,欧阳一鸣他们并没有出声,他们不能体会这种心情,但是听康春阳的哭声,可以想见,这么多年,她过得并不好,至少在心里上,对儿子,她有着太多的愧疚。
心灵上的伤痛,并不是金钱和时间可以治疗的,尤其是安格斯的这种人格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每出现一次对康春阳就是一次折磨吧。
“妈咪,妈咪,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我……谁绑了我……”
突然安格斯一声声的妈咪隔断了两个女人的抽泣。
“维治,维治,我的维治回来了。”康春阳却大喜,哭笑着为儿子解绳索。
“姑姑,等等,万一——”康雨霏想阻止康春阳解绳索,欧阳一鸣却拉回了她的手,并摇了摇头。
他们对康维治的这两种人格不了解,但是康春阳是母亲,一定知道的,听她叫的是维治,不是安格斯,想必康维治这个人格回来了。
只是对双重人格不了解的他们,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转换了。
“哇,这么人齐,妈咪,妹妹,你们都见过了。”
果然,如欧阳一鸣猜测的一样,被康春阳解开绳子的康维治和之前那个阴鸷的安格斯完全不同,此时他嘻笑着向康雨霏眨眼,那眼神相对于之前要纯净的多。
而且欧阳一鸣发现了一个终点,眼睛,现在康维治的眼睛是湛蓝的,如大海的颜色,但是之前,那眼睛却是琥珀色的。
“姑姑,维治的眼睛——”
欧阳一鸣有些不明白,怕自己猜测错了,因此问康春阳。
康春阳手轻抚过儿子的儿子,朝欧阳一鸣点了点头。
欧阳一鸣却似松了口气,既然有这个区别,那么以后最起码也能有个征兆,不至于分不清了。
“维治,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在哪吗?”
知道那个安格斯离开了,欧阳一鸣急问道。
康维治白了欧阳一鸣一眼,调侃道:“欧阳一鸣,你爸爸妈妈,当然在你家,要找妈咪,回家不就见到了。”
后知后觉的康雨霏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安格斯不一样了,这个应该是她那个犯二的表哥,只是——为什么她还是一样的不舒服。
“康维治,你是不是还想我揍你,明明是你绑架了……”
“霏霏——”康雨霏正要指责,却被康春阳阻止了。
“妈咪,是不是——是不是他回来了?”
康维治的脸色变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康雨霏这下更傻眼了,揉了揉太阳道:“老公,我要躺会,我发现自己很晕。”
她其实更想哭,感觉自己被人耍了,可是对一个生病的大男人,她能强求什么,不管了,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这些事,就交给姑姑和老公吧。
“康总,你知道安格斯?”欧阳一鸣幽深如潭的黑眸里,有着不可忽视的危险气息。
康维治扶着康春阳在病床上坐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我知道,但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那他做过的事你知道吗?比方说他绑架了我爸爸,妈妈,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欧阳一鸣很是着急,欧阳俊华夫妇被绑架这么久了,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康维治摇首,歉意道:“对不起,对于他做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就连他的存在,也是十年前,我从妈咪那知道的。”
“你一点都不记得?”
欧阳一鸣手握着拳,真想一拳打在那张状似无辜的脸上,明明是同一个人做的,可他却一句,什么都不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