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在很多年前刚见到他的时候,宋王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夫蒙灵察这封投名状中提到的那个大唐皇子的名字。
“唉!”
宋王放下信笺,塞入袖中,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满是失望的神色。关于夫蒙灵察信中的那位皇子,京中沸沸扬扬,流传过很多关于他的东西。但是宋王总以为身为皇室贵胄,真龙后裔,最起码的是非观念总会有的。
大唐是汉人的大唐,天下是汉人的天下,当年的太宗陛下是依靠武力征伐四方,才有了今天的大唐的,而非胡人主动投效。事有轻重缓急,帝国也有主有次。并非宋王对胡人有什么成见,而是胡人只讲究弱肉强食,没有仁义的观念,真个帝国只有掌握在汉人的手中,以仁义的观念治天下,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井然有序,胡汉相融的情况。
那位皇子是真龙血脉,拥有继承大统的资格和实力,却连这种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反而去勾结边关胡人大将,异客为主,这是为皇子的大忌。这样的皇子即便登基,也是大唐日后的祸患根源。宋王对于皇宫中的所有皇子,向来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特别的看重和倾斜。
但是唯独像这种情况,勾结胡人大将,撬动大唐的统治根基,是宋王所无法忍受的。
“走吧,人多嘴杂,进了马车再说。”
宋王脑海中瞬息间闪过无数道念头,但很快就转过身来,背着手,手心里攥着那封信,一眨眼间,很快进了道旁停着的一辆没有任何世家标志的青铜马车中,在他身后,老管家和那名冷着脸的黑衣高手,一左一右,夹着那名夫蒙灵察的心腹,不动声色的迅速钻进了马车中。
“驾!”
一声吆喝,马车驶动,很快穿过城门,在夜色下,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巷中。
……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做?需要把这封信交给陛下吗?”
卢廷道。
马车里,气氛沉重,夫蒙灵察寄给深宫中那位皇子的投名状,是从卢廷这里最先传出的,但是进了马车之后,这封投名状在所有人的手中转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卢廷手里。信笺里记载的东西太震撼了,这位皇子和夫蒙灵察之间的交易内容,如果流传出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不是轩然大波,而是地震般的朝廷动荡。
虽然王冲在之前的那封信里早已提过,但是只有真正见到这封秘密的投名状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它的分量有多重。现在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宋王和众人手中,现在众人要做的仅仅是决定引爆还是不引爆它。
“王冲在信中怎么说?”
宋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扭头望着一旁的卢廷道。
“殿下其实不必纠结,皇宫中的事情殿下一向置身事外,从不参与。冲公子也早已料到,殿下就算知道那位皇子勾结边关胡将,也必然心中纠结,很难做出决定。所以冲公子说,让殿下不必在意,也不必纠结,一切静观其变,等到未来某个时候,殿下也就自然明白了。”
卢廷平静道。
对于远在乌伤的那位王家幼子,卢廷还是相当的欣赏。这一路,他亲眼见证了王冲带着妹妹王小瑶冲上广鹤楼的微渺时,也见证了王冲在西南力挽狂澜,得胜归来,封侯封爵的兴盛,同时也见证了他在西域,运筹帷幄,从零开始,慢慢打开局面,立稳脚更的全过程。
这让卢廷心中有种无比的自豪感。
卢廷一生是非常喜欢提拔后进的,但是在所有人里面,只有王冲是让卢廷最为感到自豪的。他的崛起之路也印证了自己当初对他的判断,这是一个真正的栋梁之才。大唐有这样的人物是天下之幸,也是社稷之幸。
“嗯。”
宋王听着卢廷的话,终于点了点头。时间慢慢过去,当初的少年也越发的长成大器。有很多事情,他已经可以替代自己,替自己分忧了。
“即然王冲那孩子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就按照他的安排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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