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兵,他们更关心自己的外在形象和阶级内的勾心斗角。更糟的是,这些指挥官们虽然精于暗杀和竞技场角斗,但他们在真正的战场上完全是一堆废物。当敌人围住了军团的残部时,贵族们命令士兵围成一圈,妄想着能跟对方谈妥保住自己性命的条件和赎金。
随后,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战场上,遥遥的山峰上显出了克烈神秘的身影。他骑着斯嘎尔,一头事后证明了无惧刀兵的沙漠龙蜥。它只用两条后腿站立,耳朵形状的一对前肢道歉一般没精打采地挂在脑袋两侧,像是一个不小心把手指插进了热汤里的管家。
孤身一人的骑手站在坐鞍上,他的武器锈迹斑斑,盔甲破旧,衣衫褴褛。却谁都能看出,无法遏制的怒火正从他唯一一只完好的眼珠中汹涌而出。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滚出我的地盘!”克烈冲着野蛮人喊出警告,但是他并没有等待他们回答。克烈猛踢了斯嘎尔一脚,高声厉叫着发起了冲锋。
士兵们原本早已斗志全无,心中只剩下对身边贵族们的愤恨,可现在,克烈疯狂的自杀式冲锋彻底激起了他们的血性,大批人马紧跟在克烈和斯嘎尔身后,一鼓作气杀进了敌人的战阵。
紧接着,第一军团自出征以来最为血腥的白刃战拉开了帷幕。军团的第一波冲锋算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野蛮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组织起人手主攻军团的侧翼,紧接着更多的兵力开始加入进来,四面包围了军团。
战场形势急转直下,斯嘎尔一惊,猛地抛下了克烈,朝着远处逃去。诺克萨斯的士兵们也开始犹豫起来。但在战场中央,克烈仍在一片血肉横飞中左劈右砍、拳打脚踢,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
野蛮人的尸体在克烈周围堆了起来,他的衣服也浸透了鲜血。虽然他的长柄斧每挥一下都能见血,可野蛮人无穷无尽的人潮还是将他逼得不断后退。只是,他口中刺耳的辱骂并未减弱,反而愈发高亢,不顾一切地挑衅着对手。显然,这名约德尔人根本就打算战死在这里。
而勇气和懦弱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都会像瘟疫一样散播开来。见到克烈如此奋战的决心,战士们前仆后继地又顶了上去,就连斯嘎尔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军团最后的拼死一战。
诺克萨斯人的阵线还是很快又被冲破,数倍人数的敌人将克烈推倒在地。这时,龙蜥斯嘎尔凯旋一般重新加入了战斗,从野蛮人的身后发动了袭击。
它尖声咆哮着,在绞肉机似的刀光剑影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救下了自己的主人。当克烈再次翻身上马,他完全变成了一股骇人的死亡旋风。接下来的事情,就只剩下野蛮人抱头鼠窜了。
此刻才能说是幸存的诺克萨斯人已寥寥无几,但他们仍然赢得了战斗。德鲁涅部落被击败了,他们的土地也划入了帝国的版图。而贵族们的尸首,连同他们的黄金铠甲,则再也没人见到过。
渐渐地,几乎每个诺克萨斯帝国的军团都有了克烈的故事。这些故事大同小异,并且有一点确凿无疑:在那样疯癫的勇气面前,任何失败都不是最后的定局。据说他会随着军团铁蹄所至,为自己和斯嘎尔抢夺每一份战利品和土地。
许多诺克萨斯人都觉得这些传闻荒诞不经,难以作数。但在军团的征途上,随处可见这样的签名——“克烈所有”,宣示着每一块新领土的归属。
时至今日,显然这个并不算正经隶属诺克萨斯的满脑子占有欲的抢匪,很想要在地球这个新世界里占据一块儿新地盘。却知道也不在乎,符文之地有人想他送死,地球更是乐得送他去死。
可也许他并没有想得太清楚。如果说在符文之地,还有诺克萨斯一些并不介意他活着每每打头阵的权贵暗中照应,又兼小规模冲突中斯嘎尔无惧普通刀兵的半龙身躯够强横,才让他没被自己的胃口撑死;那么在地球上,他今天只要敢没头脑的冲,就一定会死。
否则,若是不管什么目的信念的勇气——准确说是鲁莽,就能带来胜利,那不是谁鼓吹洗脑的更狠就能赢?那前面一大批一大批被灭的炮灰、消耗的资源算什么?符文之地对强者的保存算什么?地球对所有战士的庇护又算什么?
回过头再想想,传闻毕竟是传闻,最简单一点,诺克萨斯吃的败仗绝对称不上少,怎么来的?
说破了天,战争也还是拼家底,其中当然不能缺了勇烈,必要时也需要人“犯傻”,却不能时时都冒着傻气。没几波就拼光了家底失了再战寻胜的余地,该护的谁来护?指望胜利者欣赏败亡者的勇气而手下留情么?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没有谁在生存之战中有手下留情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