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地。
许柏羽手里还拿着方才刚刚接到的圣旨,这一份圣旨落在他的手里,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罪女林千然,勾结南楚旧人谋逆,罪大恶极,逃匿五年之久,现于黔地发现其踪迹,特命卿为钦差大臣,负责全力缉捕,一切交与卿便宜行事,务将逆犯捉拿归案……”
送走了宣旨的人,许柏羽将手中的圣旨狠狠地掷在了地上,一张俊雅的脸满是沉郁苦闷。
许若灵刚巧从后院走出来,便看到这一幕,她脸色顿时吓得不轻,“哥哥,这是圣旨,你怎可如此……”
许柏羽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心中那一口郁气怎么都顺不下去。
许若灵俯身把那份圣旨捡了起来,她打开看了一眼,脸上便顿时现出了一抹了然的神色,隐隐的,还带着一丝苦涩。
“哥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许若灵知道哥哥这些年对林千然的感情,虽然他不声不响,从不表露,他把自己的感情收拾整理得很好,却在一次醉酒之后尽数吐露。
皇上的这道圣旨下得可真够狠的,让他亲手去抓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这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许柏羽很是烦闷,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我不知道。”
然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头也不回。
许若灵愣怔在当场,她很少见到哥哥这般失态。他对除了犯人以外的人,从来都是一派温和。
正这时,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面容清秀,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之气。
男人看到许若灵,脸上顿时现出一抹暖洋洋的笑,许若灵也敛起了方才的失神,开颜而笑。
他便是许若灵的丈夫,狄广轩。
狄家在黔地也算是殷实之家,家庭构造简单,家门干净,早年许家和狄家也来往甚密。
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许若灵也比以前看得开了,她知道,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暂的,与其执着于所谓爱情的缥缈感觉,还不如抓住实际的,近在手边的感情。
狄广轩便是她的选择,事实证明,她选对了。
她前几日来了哥哥这里,今日,便是归家之期,她没让丈夫来接她,却未想,他还是自己来了。
许若灵看着在不远处对着自己笑得温暖如初的男人,感觉自己整颗心也都变得暖洋洋的。
只是,看了一眼手中被大胆丢弃的圣旨,她又禁不住升起了丝丝忧虑。
若是可以,她希望能把自己现在的幸福分给哥哥一点,哪怕是一点也好。
狄广轩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语调轻柔,“我去跟兄长打一声招呼,然后咱们就回家。”
许若灵温柔地笑,“嗯。”
许柏羽收到圣旨之后,加派了人手搜查寻找,他要在郁凡雪之前找到她,只有这样,才是现在他能做的保护她的法子。
但是,找了大半个月,却音信全无。
他也一直在找念之,其余九个被劫持的孩子都已经获救,唯独只有念之,就和她一样,音信全无。
难道,千然已经找到了孩子,难道她们其实已经离开了这里,再度消失,就像五年前那样吗?
想到这种可能,许柏羽的心情有点复杂,他一方面为她们脱险暗暗松一口气,另一方面,心口某个地方却又禁不住阵阵失落。
许柏羽想着这些事情,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正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上,许柏羽心里微微一惊,都这个时候了,谁会来敲门?除非……
“是谁?”许柏羽赶忙开口,一边下了床。
门外传来了奕承的声音,“公子,是我。林姑娘,有消息了。”
许柏羽心里骤然一喜,赶忙打开门,急急问道:“在哪儿?她现在还好吗?”
奕承闪身入内,压低声音,“公子且看这封信,一切便都明白了。”
许柏羽接过信,挑亮烛火,认真地看着。
看完之后,他冰雪般的俊颜上慢慢地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温暖雍容,宛若初春的阳光。
这个笑,是他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第二天一大早,许柏羽率人杀到了菱花馆,衙役们经过一番搜查,终于捉拿了逃匿多时的逆犯林千然。
钦差许柏羽当机立断,马上押送逆犯入京,等待皇上英明裁断。
许柏羽的动作很麻利,抓到了逆犯之后,当天就要带着赶赴京城。
郁凡雪听得这个消息,兴冲冲地杀了来,定要看看林千然的落魄模样。
可是她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镣铐加身,囚车示众,反而,看到了一顶朴素的马车。
掀开帘子,里面赫然坐着逆犯林千然,她对面的那人,就是钦差大臣许柏羽。
郁凡雪当即大怒,“许大人!你可以跟我解释一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许柏羽神色如常,面上无波无澜,“郁小姐,或许本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