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便团团围在那具尸体旁边,大有瞻仰仪容的架势。
就算事情当真如同她预想的那样,是所谓的灵魂出窍,那么,这些蚂蚁的存在又说明了什么问题?既然还存在着疑点,那便定要认真地探查清楚,一一解开疑团。
林千然拿起他已经变得冰冷的手,在上面摸了摸,发现了他手心上一片汗渍未消。
贺云修看到她竟然敢直接这样去触摸尸体的手,顿时忍不住投以略带怪异的目光,林千攸更是蹙了蹙眉,把她的手拿开,轻斥,“女孩子家,怎可乱碰尸体?”
林千然讪讪地收回手,虽说是尸体,但也是刚出炉的尸体,也没有那么可怕的嘛。
袁敬源的手现在变得十分抢手,苍蓝一直拉着不放,林千然刚放开,贺云修便又拉了过去,握在手心细细地抚摸,含情脉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四人都陷入了沉默,百思不得其解。
一刻钟后,四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门外等着的其他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一看到他们便都迎了上来。
一家之主贺知予率先开口,“如何?可探查出了什么异常?”
苍蓝拱手作答,“侯爷,属下对袁公子进行了一番全身检查,并未发现任何一处致命伤,额头上的伤虽然流血甚多,看着骇人,但也远未达到能够足以致命。对于这一点,我十分确信。若是袁大人和梁大人还不相信,大可再寻其他仵作进行查验。”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袁高何的神色有些气急败坏,“若是真的如此,那我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总不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无缘无故地死了吧!”
贺云修微微抿唇,“令公子的死因,现在还是一个疑团,但是至少可以证明,他并非林小姐所杀,林小姐是无辜的。”
文氏一听这话,马上就激动了起来,“我儿子死得不明不白,他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这位林小姐,她脱得了干系吗?你们三言两语就要把她摘清,岂有这么简单!”
林千然的脸上一片黯淡,就算她们都认定,袁敬源头上的伤并非致命之伤,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找不到袁敬源真正的死因,而袁家,需要一个交代。在这种时候,她便是最好的交代。
袁思源冷哼,“要验尸也验了,最后却什么都没验出来,又有物证在场,还想要推脱抵赖!”
袁高何脸上亦是愤愤的神色,他怒意满盈地冲贺知予抱拳,“侯爷!这件事,还请侯爷能给下官一个公道!一个说法!”
林千然沉默着,垂头一言不发。林千攸的脸上一片冰冷,脸色黑得如同索命罗刹一般。
苍蓝嘴巴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是他无能,未能查出破绽来。
贺云修的脸色亦是一片沉肃,牙关紧咬,他冲父亲恭敬地行礼,声音亦是十分恭敬,隐隐地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爹,林小姐是被我们府中的丫鬟引到这房中,还用了迷情香这样下作的东西,由此可见,林小姐本就是无辜受累。她慌忙逃出之后,那背后设局的人便很有可能进到房中,把袁公子杀了以此嫁祸林小姐!爹,府中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难道爹就不打算亲自过问彻查吗?”
贺知予看着儿子,心里思量着这件事,最后,他开口言道:“此事,我贺府中小人作怪,把林小姐牵扯到这件事中,是以,我贺府定会尽全力找出那等小人,给林小姐一个交代。”
林千然闻言,眼中闪烁着什么,满是不敢置信。
愿家人听了这话,却是一脸惊诧难言,更是愤愤不已,袁高何大喊一声,“侯爷——”
贺知予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袁大人莫急,且听本侯把话说完。”
袁高何勉强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贺知予继续道:“林小姐就算牵涉入此事乃是事出无辜,但是就眼下的情势看,林小姐的嫌疑最大,林小姐口口声声说是被人引到此处,本侯现在也并未找到那人,林小姐供述所行之事,也并没有人能为你作证,我们也不知道你是否对袁公子有没有其他行为以至其死亡,所以,林小姐你,同样也有撒谎的可能,本侯所言可对?”
林千然轻道,“侯爷所言有理。”
贺知予再道:“所以,就现有的证据而言,林小姐作为头号嫌疑人,不能因为袁公子头上的伤并非致命伤,就认定林小姐是无辜的。既然是嫌犯,又有口供和物证,那便断没有不收押候审的道理。本侯所言,可对?”
林千然喉头一涩,“侯爷所言,极是……”
“梁大人,把林小姐收押候审吧。本侯也会在府中搜寻林小姐口中的那两个丫鬟,若真有其事,本侯也定不会让她们冤枉了林小姐,更不会让袁公子糊涂冤死。”
林千然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在这个时候断掉了,缤纷听了最后的这些话,眼泪便簌簌地往下掉,再也忍不住。
袁家人听了却是大喜过望,文氏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贺云修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父亲,眼神中似乎能迸发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