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和郁凡泽还有这般默契的时候,两人未曾有过彩排,却能一唱一和。
他们如何设下天罗地网围捕鬼面盗手,如何被他反将一军,丢失了手枪,贺云修又是如何机智应对,扭转局势,以及后来以药换枪的一波三折,在两人的口中,整个过程跌宕起伏,他们与鬼面盗手斗智斗勇的故事得到完美呈现。
最后,以苏怀生、风起、白衣连夜加紧苦修,让手枪起死回生为故事结尾,让整件事得到最完美的升华。
他们讲得口干舌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听得那惊险之处,不免心有戚戚,惊吓不小。
岳瑾脸上的寒意渐渐褪了下去,眉头却锁了起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因为事情已经算是圆满解决,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失,小臣不想累得皇上为今日的比赛担心,便打算待今日的比赛结束之后再原原本本地向皇上禀报,却未料想,那些可恶的洋鬼子竟然自个儿把事情捅了出来……”
“微臣捉拿鬼面盗手不利,原本亦是应该及时向皇上请罪,但微臣与木尚宫想法不谋而合,不想因为此事扰了皇上好兴致,是以……”
说到最后,林千然和郁凡泽的眼神都有些小心翼翼地觑着岳瑾。
苏怀生的目光也不觉落在他们的身上,他表示为他们惊艳的口才所折服。
昨晚上的事情虽然也的确曲折凶险,但是被他们两人这么一番转述,层次又上升了几分,他们一干人等都成了誓死守护国家荣誉不受侵犯的勇士。
林千然见岳瑾又拧着眉不说话,她便又小心开口,“小臣所言句句属实!若不是实言,那手枪若不是那洋翻译弄坏的,那些洋鬼子也不会知晓此事,还拿着这件事来膈应我们,存心想看我们笑话!”
岳瑾看着她,终于开口,语气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怒意,但依旧透着一股子威严,“既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就应该及时据实以报!而不该这般自作主张隐瞒于朕!”
林千然小声辩解,“小臣是不想皇上为此事忧心,郁将军想来也是与小臣一样的考量……”
岳瑾哼了一声,“你这些话倒是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过是怕朕责罚你保管不利,盘算着待比赛赢了之后再提此事,你便有了可以将功折罪的理由,朕也就不能拿你这个功臣怎么样了,对不对!”
林千然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一时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上来。
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这么盘算的。
若是一开始就把事情和盘托出,皇帝老子还不提心吊胆,还不知道要治她个什么罪。
要是等到比赛赢了之后再提,那之前的那些事,也就都不是事了,自己的罪责也就相应的减轻了。
唉,她的这点小算盘,还是瞒不过皇帝的慧眼。
林千然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岳瑾看她像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想到她总是满肚子的小心思坏主意,禁不住又怒瞪了她一眼。
“还有你!”岳瑾指着郁凡泽,“一口一个为朕着想,实际上不也是怕朕责罚吗!”
郁凡泽脸色也变得五彩缤纷,“微臣是想,已经在此各处已然布下了天罗地网,那鬼面盗手行事自负,他若是敢来,便断断逃不掉。到时候,微臣再将功折罪……”
“你们倒是打的一手又一手的好算盘!”
林千然和郁凡泽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木可雕,保管手枪不利,瞒而不报,责令扣半年俸禄,以为警训!郁凡泽,捉拿鬼面盗是迟迟无进展,是为无能!昨夜之事亦对朕瞒而不报,同扣半年俸禄!另,再罚二十军棍!”
林千然和郁凡泽同时露出了哀怨之色。
“微臣领罚……”
郁凡萱有意想求情,但岳瑾一甩袖子,声色俱厉,“今日的比赛若是输了,木可雕提头来见!今日鬼面盗手再来捣乱又抓他不着,郁凡泽,你也提头来见!”
林千然吓得肝胆俱碎,再看郁凡泽,脸色也没好多少。
郁凡泽心里不忿哪,这捉拿鬼面盗手,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好吗?还有另外两个人呢?他们就不用提头来见吗?公平呢?
郁凡泽心里正犯抽抽,外头,一个公公入内回禀,“皇上,吉时到了。”
岳瑾目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眼神依旧冷冽,脸色沉肃如罗刹,平白叫人生出许多敬畏和震慑。
“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