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是吗?
视线落在化妆台旁的画箱,思考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的拿开她环在他腰间的手,慢慢地推开,下床,弯身拾起地上的长裤套上,便上前提起画箱,离开卧房。
当廖思妤再次睁开眼时,身旁的人已不在。
她抱着棉被,疑惑的坐起身,裸露的肩背因为偏低的气温而冒出一片疙瘩。
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一点三十八分。
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望向放着画箱的地方,发现东西不见了。
她下床,随手拿了他的上衣套上,突然一阵昏眩恶心感袭来,她赶紧坐回床沿,伸手拍抚着胸口,试图压下恶心感觉。
可下一瞬间,她再也压抑不住,立即冲向浴室,蹲在马桶前吐了起来。
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等吐光胃里的东西,连胃酸都吐不出来了,她才虚脱的扶着墙,慢慢的站起身,脚步微跄,不小心撞到架子,一些卫生用品掉了下来。
她蹲下身将它们捡起,随即愣住,看着手上的卫生棉,她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用过这个东西了,十一月初她用过,但是十二月并没有来,她MC一向很准时,现在都已经十二月底了,却还没有来……
想到刚刚莫名恶心的感觉,难道……她怀孕了?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她有些恍惚,将东西放回去,赤着脚走出卧房。
门一打开,她就闻到颜料的味道,他在画画?
这个认知让她暂时忘了体内可能正孕育一条生命的事,迫不及待的想要亲眼看看。
四周梭巡,她看见阳台的玻璃门开着,风吹动着窗帘,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想要吓一吓他,掀开窗帘一角,看见了他。
他站在阳台,面前架着画架,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见画布上已经占满色彩。
她被他的画深深吸引,想跨出玻璃门的脚不知觉的收了回来。
那是一片美丽的星空,一轮弯月高挂,星空下,有一片山坡,山坡下是一片倒映着星空和弯月的湖面,有个盘腿而坐的男人的背影,和一个枕在男人腿上的女人的背影,男人屈着身,应该是在亲吻枕在他腿上的女人。
很简单的画,可不在为何,那男人的背影,那微拱的身形,和那守护着女人的双臂,却给她一种男人深爱着女人的感觉。
不是因为男人状似在亲吻女人,那种氛围她无法形容,就是一看见,便会在心里叹着:啊!他爱她!
莫名的,她的鼻头泛酸,为了那副画中的男人,因为她感觉得出这幅画诉说的,不是“他们相爱”,就只有“他爱她。”
这样的画,她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对了,去年他的画廊有个展览,那个新画家的画,就是以背影为主的画,虽然目前好像只有单一的背影,但画风太相似了!
难道奕纶就是那个画家?
那个画家叫什么名字?她蹙眉回想,好想姓赖?艾?
对,姓艾,叫艾愚!
奕纶就是艾愚?
怎么可能呢?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要隐瞒?
可是这么相似的画风,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又该怎么解释呢?
她了解奕纶,以他的个性,是不屑模仿他人的!
所以……奕纶真的就是艾愚啰!、
真是的,她怎么会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艾愚?艾愚?艾就是爱的谐音吗?
艾愚,意思是他觉得爱是愚蠢的?是在嘲弄爱情吗?
或者愚也是谐音,她知道他爱吃鱼,所以其实是“爱鱼”的意思?
她掩嘴忍着笑。其实如果直接取名“爱鱼”也很有意思啊!
又或者其实艾愚是“爱妤”的谐音,代表着他爱她廖思妤……
玩笑的想法突然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僵。爱……妤吗?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她突然抬手揪住胸口的衣裳,瞠着眼,一瞬不瞬地望着阳台上高大背影。
光是猜测,就突然变得如此激烈的心跳,是怎么回事?光是猜测,就汹涌而出的喜悦有代表什么?那看着他的背影,好想紧紧抱住的冲动,又是为哪桩?
廖思妤眼底先是闪过一丝领悟,随之而起的是满满的惊慌。
老天!她爱上了奕纶,她竟然爱上奕纶了!
她既然在一段暂时的、抚慰疗伤的恋爱中,不知不觉送出了真心,爱上了他!
她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接着便转身,仓猝的回到房里。
阳台外,颜奕纶似乎听闻声响,回过头来,却什么也没看见。
是思妤吗?
不,应该不是,如果是思妤,看见他在画画,一定会开心的跳出来,甚至会坏心的想吓他,怎么可能一声不响的就溜了。
“大概是听错了吧!”他耸耸肩,开始收拾画具。
收好之后,他站在画架前,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