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没要走的。”
那语气跟哄孩子似的,明明嗓声沙哑,不清不脆,他竟略有心动。
怎么放手的他也没感觉,总之折腾得又汗湿衣衫。
长身微蜷,他费劲调息,极想捶打脑勺发胀作疼的那一处,但那自戕之举到底徒劳无功,他是清楚的,唯有忍……只能忍……
突然,有琴铮鸣。
凛神一惊,他内心忽而大纵不静,紧闭的长目陡张。
刚受伤那段时候,他双目尚能瞧见模糊黑影,然,随着治疗时日一久,反倒什么也捕捉不到,入目的人与物再辨不出轮廓。大哥以重金请来的朱大夫对他头伤连续用针,每隔一段时日就得挨一顿针灸,如此已连施三年,说那是他独创的“否极泰来”之术。
物若至极,必反。
而他若想重见光明,必先全盲。
此际,双目瞠得再大,依旧黑茫茫一片,他像横在黑川中的孤岛,天地俱默。
铮!
琴音再起,点点飞掠,环环轻扣,每一段音皆似尽黑穹苍里的一颗飞星、一道闪电,流闪明明,震得他心动明明。
他被震得一时间忘却肉身之痛。
他能听、能辨,亦听出、辨出了——那人所鼓之琴纯粹大雅之声,不骏发飘逸,更无郁勃牢骚,完全的中锋正笔。
安雅且沉和。
玉与石。
所鼓之琴正是‘玉石’琴。
而鼓琴者,谁?
玉石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