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璀璨闪烁,镶嵌在无边的夜幕上。或密或稀,似一匹华丽的锦被。夜风吹拂,冷入心脾。月季在美丽的星空下翩翩起舞,吐纳芬芳。
白色的床缦被窗外的夜风掀起,似浪轻翻。床上的人儿睫毛轻垂,嘴角微拉。小小的胸脯起伏,睡得香甜。
“咚咚咚……”突然,院外传来大声的捶门声。“开门、开门。”
床上的人儿眼睛倏地睁开,精光闪烁,完然没有睡着时的香甜模样。
“吱——”
冷弯弯听到开卧室房门的声音,想来是奶娘出去看情况了。她小小的眉一皱,大半夜如此折腾,想来来者不善。嘴角微勾,她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小小的身子敏捷地跃起,将床榻边的外衣装上,也走了出去。
奶娘打开院门,却见将军夫人居然出现在门外。她的脸色很冷,星光映在她脸上,诡异无比。她身后是一大群家丁,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奶娘一惊,想来是白日的事。当即福了福身,委婉问道:“见过夫人,不知道夫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那个小贱种呢。”沐昭云冷眼瞧了瞧奶娘,就是这个多事的老女人护着,那个小贱种才能活到现在。心里不由得愤恨,瞪了瞪她。
奶娘强压抑着心里对沐昭云骂小姐的不满,平静地说:“小姐已经睡了。”
“果然是贱种。”沐昭云满目厌恶,扬高声音,“那小贱种将我月儿吓成病了,居然还睡得下。去将她给我拖出来。”她朝身后的家丁挥挥手,命令道。
“慢着——”奶娘伸开双臂拦住家丁,心急如焚。“夫人,小姐也是将军的女儿,你不能这么做。”双眸强压住恐惧望着沐昭云,心却咚咚跳着。白日里当小姐用火将大小姐他们围住时,她就知道祸事要来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也要保护从出生便没了娘又得不到爹疼的小姐。
“反了,你。”沐昭云瞪着奶娘,柳眉倒竖。纤纤玉手指着她,指上的玉环在星光照射下闪烁着璀璨光芒,却有几分冷意。“你一个下人居然敢教训起本夫人来。来人啊,给我掌嘴。”
“谁敢。”软软的稚童之语,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不是冷弯弯,是谁。
“小姐。”奶娘赶紧迎了上去,“夜深露凉,你怎么出来了?”
“奶娘,没事的。”冷弯弯给奶娘一个甜甜的笑,望向沐昭云等人时却是冷得令人打颤。
“你就是那个小贱种。”沐昭云被冷弯弯一瞪有瞬间的虚软,却挺着身子反瞪回去。这丫头黑发如墨。随意披在小小的肩头,白色的衫裙随夜风摇曳,一双小足拽着鞋子,几分懒慵,子夜般的眼瞳泛着冷意,怎么看那神态度都不像三岁的稚童。那气势宛如将军一般,果然是那贱丫环生的贱种。她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甩这个小贱种一巴掌。
冷弯弯仰着头望着这个女人,云髻高束,左右髻里斜插珠钗,一朵大大的粉花在髻中。绿色抹胸露凝脂,外罩窄袖衣,长裙系胸,腰系环佩。白色披帛沿肩垂落,夜风拂,衣袂飞。很是高贵妩媚,再瞧她虽年约三十,容貌却丝毫不老,妆容精致,神情跋扈,必是将军夫人。
“小贱种,你喊谁?”冷弯弯懒懒甩了她眼,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女。大孔雀生出小孔雀,原来冷月儿讨厌的个性便是遗自她。
“小贱种,叫你。”沐昭云气冲冲地答,高贵的将军夫人对着一个不到她膝高的孩童发怒,那模样说有多丑便有多丑。
“哦,原来小贱种在叫我。”冷弯弯小手掏了掏耳朵,“我听到了,你是小贱种嘛。”
“噗——”
奶娘又是一笑,没想到小姐骂人居然这么有一套。
“你——”可怜的沐昭云跟她女儿一样被冷弯弯洗刷了,“你这个贱丫头吓了我们月儿不说,还再这里鬼言狡辩,我今天非治你不可。”
“冷大小姐被吓死了吗?”冷弯弯似笑非笑,“果真是亏心事做多了,碰到阎王了。”
“呸呸呸……”沐昭云失态地指着冷弯弯骂道,“你这个贱丫头少咒我们月儿,该到阎王那里报道的人是你,你该去赔你的死鬼老娘。”
崩——
冷弯弯只觉得心里的弦噌地断裂,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那双原配如黑宝石般的晶莹眼瞳,似含了万年冰般,寒气冻人。凌乱的发丝飘飞,精致的脸面无表情,她仿佛修罗般。
“怎样?我有说错吗?”沐昭云吞了吞口水,怪了,这贱丫头怎么看起来那么可怕。“你娘本身就是个贱丫环,还妄想攀上将军,她配吗?麻雀也想变凤凰。”
“呵呵……”冷弯弯笑得邪肆,“我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什么?什么?”沐昭云满脸不解,这贱丫头在说些什么东西?
“听说我娘是被人毒死的。”冷弯弯紧紧盯着沐昭云,笑意森冷。“你说为人子女的该不该为母报仇?”
“你——”
沐昭云后退一步,心里的恐慌再也掩不住。她、她果然是来报仇的,是晓莲,一定是她的灵魂开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