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
星海市的室外裹上银霜,比起往年,薛霈能感觉到这个冬天格外漫长,似乎更寒冷一些。
但这绝不是从他睁眼醒来的感悟。
一睁开眼。
薛霈的脑袋陷入枕头,侧着身,眼前熟睡中的少年有着乌黑眼睫,五官愈长愈开,早已经是英俊的初中生了。
而他也在陆家住了不止三年。
薛霈动作轻慢地起了床,手腕从被褥中抽出来,不经意碰到哥哥的睡衣下,似是腹部的地方,有着结实像腹肌的东西。
“”
他下意识呼吸停顿了。
薛霈慢腾腾地热了耳廓,对于六年级的小朋友来说,他也算进入青春期了,在轻手轻脚进入独卫后,照上镜子,瞧见自己当真有些脸红。
他只好用“羡慕哥哥的身材”这般的想法搪塞而过。
浴室里传出水流声,微乎甚微,但床上的陆莱恩还是醒了,乌黑的眼眸睁开,越发英气的脸蛋藏着高冷的少年感,把床头柜上振动的手机捞来一看。
发消息的人果然是褚存熙。
那家伙问他醒了吗,几点到击剑馆,午餐吃什么他请客,最重要的是会不会带上佩佩。
陆莱恩就回了两个字“保密。”
褚存熙“”
小卷毛的咆哮几乎穿透屏幕,大喊莱恩哥霸占佩佩包,这是土匪行为
陆莱恩把手机一扔,随手捋了下泛棕的额发,朦胧着一双眸子走往独浴,在那外边敲了敲门。
紧接着。
里边传出薛霈含糊的一声“唔”。
陆莱恩听出了刷牙的动静,也得到允许,拉开门,走进去,脚步停在洗漱台前不动弹了。
嘴里正含着电动牙刷的薛霈,稍一偏过脸,肩膀忽然被脑袋靠上来,小心翼翼地不将重量压下,发质偏硬的头发却仍触及颈侧,滑过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
薛霈每回被哥哥这么靠上来,总感觉像被抱在怀里,有种电动牙刷也停止工作的错觉,“哥。”
他唤了一声像在埋怨。
后边的陆莱恩困得不行,轻靠在薛霈的脖颈和肩膀之间,嗅到沐浴清香的味道,像山茶花,清清淡淡又有着很迷人的后调。
他半醒不醒的睁开眼,少年音有些低沉“现在都不叫哥哥了。”
薛霈含糊地说道“我长大了。”
“佩佩长不大。”
陆莱恩直起了腰,目光落在镜中,他俩之间永恒的身高差摆在那儿,“头顶一直到我嘴唇这里。”
薛霈愣了一瞬,如同被当场调戏了似的,垂着脸,继续刷牙洗漱,藏起了不想被发觉的赧然。
陆莱恩习以为常地拿过电动牙刷,挤牙膏,让过身子,倚在靠墙的位置刷牙,不知怎么总想翘起唇角。
两个不再是幼崽的小孩。
就这么在周而复始的四
季里,成长到了如今的模样,步入该令万千家长头疼的青春期。
窗外。
树叶在冷风中摇曳,两辆私家车停在宅子外的道路上,放眼望去光秃秃的。
约莫半个小时后,走出别墅的陆莱恩嘴上叼着吐司,斜挎装有击剑服的运动包,身高腿长,走起路来带有青春期少年专有的恣意。
但他这完全是因走去学校体育馆集训将要迟到了。
陆莱恩刚上车,从大门出来的薛霈也走得很快,寒风掀起那软软的额发,露出白皙额头,没多久也停在那辆黑车的后门处。
陆莱恩降下车窗,遗憾地说“要迟到了,没办法送佩佩去医院。”
“没关系,”
薛霈好笑道,“训练加油。”
陆莱恩犹豫着又问“这次自己去医院行吗”
薛霈也像个小大人,拢了拢围巾,冒出的白雾裹着温暖气息“我真的长大了。”
“哥哥放心吧。”
陆莱恩倏然一眨眼,久违的称呼有点悦耳,但来不及让薛霈再唤一声,管家哥单脚油门给驶了出去。
“”
陆莱恩额角微抽,转向驾驶位,怀疑管家哥哥是故意的,冷不丁冒出句,“小管哥你奖金没了。”
管家哥哼着歌,单手打着转盘,心想这话起初还有点震慑作用,可后来他的手办补款那是从没落下,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眼看着前边的车子只留下车尾气。
薛霈迈向另一辆车子,从屋内握着钥匙的李玫瑰解了锁,踩着平跟鞋,微笑着迎上来“宝贝上车吧。”
那声称呼带着母性对待小孩的本能爱意。
薛霈拉开车门,乖乖地坐上去,安静中不再藏着那抹疏离感,唤了声“妈妈。”
“我担心莱恩哥今天会迟到。”
李玫瑰坐上车,好笑着回答道“小少爷以前可经常迟到着呢。”
三年前。
根据领养条例,薛霈选择了让李玫瑰领养自己,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