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诗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腰下的这一张脸。
郑阴萝。
他的经世情劫,郑阴萝。
她出生睁看的第一眼,是她的神主哥哥郑却祸。
第二眼就是他。
他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她还在他身上来了一泡热乎乎的,从那时候起,他就格外嫌弃这个奶臭奶臭的小情劫。
哪怕他知道会跟她有未来的纠缠,但这么点奶团子,他真是看了都磕碜
自插双目的那种
她跟其他小孩有什么不同呢
大约其他是正常普通的小孩,而她是小鬼,小混账,小魔星,小灾星,他跟郑却祸只要一没看住,管住,抱住,她就能惹出无数令他们匪夷所思的祸事来,从幼时就可见那霸道太奶的潜质。
长大之后绝对是个起祸头子
果然
他的预感灵验
看看郑却祸,被她玩得多惨,招子没了,贞操没了,还得咽下气腔,在诸天给姑奶奶收拾她发飙之后的烂摊子。
啧啧。
“不是,你把你小哥炼成炉鼎,小鬼,你是怎么想的啊”
容雪诗戳着阴萝的脸肉,还别说,软绵绵的,又有点奶腮,难怪郑狗老爱掐她这里。
在这小鬼六岁前,他们是轮流带她的。
容雪诗自然是不肯做老二的,因而他非常自觉登上了老大之位,并且屡次趁着郑夙不在,对这叛逆小鬼威逼利诱洗脑,终于在他把她的糖球吃光的一百零八次,她友好且识时务地同意了。
容雪诗大发慈悲,就把她糖球棍儿还给了她,糖是没了,但棍儿可以留作纪念
瞧瞧,他多有当大哥、爱护幼崽乳牙的潜质
就是这小鬼盯他的目光阴飕飕,怪吓狐狸的。
唉,年纪小,不懂得狐狸哥哥的苦心,他知道,他谅解。
而清清冷冷实则腹黑的郑狗呢,当然也不肯认下老二命,他比他还阴险,万岁的神主,还学那人间鲜衣怒马少年郎,不要脸至极,揸了个少年气蓬勃的高马尾,甜嘴供着,张臂抱着,也哄着她改口,从二哥变成小哥。
养兄顺序就这么各怀鬼胎定了下来。
没想到六岁之后,郑却祸这冷颜狗,竟说什么太过亲密的亲缘,容易影响情缘的羁绊,于是就把他一脚踢开,抹去她的记忆,从此大哥没了,小哥没了,而她多了一个唯一且仅有的神主哥哥。
容雪诗幸灾乐祸地想。
踢开我自己养是吧
行行行,你高贵,你了不起,你育儿经验丰富
现在好了,船翻了吧,掉进阴沟了吧,爬不上来了吧
都说诸天最危的是师尊,容易被徒弟上,走欺师灭祖的虐恋,被宿敌上呢,那就走殊途难归的虐恋,他看郑却祸这事儿后,师尊逆徒宿敌之仙侠绝爱倾城都要让让
阴萝呸他一脸。
龙
龙“我跟郑夙的事,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狐狸“怎么轮不上了好歹养你六年,你动你小哥,就是动我小弟,动我命根,大哥我还不能说两句伤身了”
龙龙“这话你敢去郑夙面前说”
狐狸“我嫌尾巴根多”
“”
呸。
怂货狐狸。
容雪诗散散懒懒地说,“我想你多多少少收到风声,我是你情劫,你丢下你正宗情劫,跟你小哥搅合,我还不能问个两句了天族果真好生霸道”
萝萝狂翻白眼。
“你妖世也没好到哪里去,三万顶红帐,上来就要夺人阴元”
“小鬼,你懂不懂,这叫”
养兄容雪诗指尖一绕,勾住了她颈前那一根细细滑滑的红绸带。
“握云携雨,鸾颠凤倒,尽享极乐无边。”
是内勾外翘,斜斜上挑的狐狸眼儿,瞳色琥珀浅黏,仿佛睡着半池月,眼睑平滑外延,到尾端微微翘起,晕了淡樱山的粉,又像是浇着甜口的酒,腌着一丛湿桃花,仅是一点儿媚意轻薄浮动,就是海潮漫生,观音焚身。
“你小哥,经验少,脸皮薄,教你的,似乎不太全,要不要大哥也下场,让你学一学这无上奥义”
红绸带被狐狸勾到近前,最近的那一根修长手指,他似是不经意,弹过她的颈喉。
阴萝当场扬起龙枝,砸他一个头槌。
“唔”
公狐狸被砸个正着,委屈不已,“你睡你小哥的床,砸你大哥的狐狸头头,这么区别对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只听见刺啦一声,那卷身的鲜红丝帛被她尽数撕裂,阴萝冷笑道,“说罢,你们俩个又达成了什么约定,郑夙是不是让你看着我点,不让我在外头胡搞乱搞他手伸得可真长怎么,你还是我小哥的狐狸狗吗,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公狐狸笑,“激将法对我可没有用。”
他也撑掌起身,撩了撩衣摆的丝帛红花,一副慵懒斜倚风的姿态,“行了,你个小鬼,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