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剜下最后一笔,收尾。
丹参已经痛得麻木,蒋松庭松开腕指,她就像是一团即将散开的血脂,软趴趴坠落在地。
而正在躲避象群的少君们,见此一幕,从脚底直接凉到了头盖骨。
他们也听过剜心之法,像参卫的神女们,素来就有剜神心救天下的善举
但这种残忍剥脸的,还一寸寸给刮下的,的确是神洲首例。
他们天生神胎降生,神体通透干净,除非是那些已经堕落的神祇,否则绝不会恶意报复与折磨敌人,至多是让他们再无投生机会。
而像这种辱人脸面之事,极容易导致怨煞丛生,更会惹来心魔拷问,百害而无一利,他们是绝不会做的
所以当他们看见那张鲜血淋漓、宛如肉虫筑巢的脸庞,只有一个念头
决不可与郑阴萝正面为敌
她才不管是你什么神君还是蝼蚁,吃了她的便宜,都得连腹带肠地吐出来
蒋松庭长腿跨开,拖着那一具面容,呈现在阴萝的眼前。他甚至还收拾了一番,吸净了血滴以及残余的皮肉毛屑。
阴萝瞅他一眼。
蒋松庭
然后这个黑心帝姬就说,“没看出来嘛,义子哥哥下手这么狠,竟然没有怜香惜玉。”
连人女主的半边头皮都剥了
啧。
以后女主历九世归来,也不知道他还没有兴致亲女主的小脸蛋儿毕竟他可是亲手剥过
蒋松庭几乎就想把这张脸塞进那傲慢的鼻孔里,不是你说我一刻里剥不了这张脸,你就要剥我的皮给你做毯子的
他就算想怜香惜玉,也得有那一条命在
那张神世脸浮着在男人的掌心之上,它闭着眼,睫毛浓翘宛如一丛丛黑鹤羽,本是红璎珞的唇心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没有平日的嚣张跋扈,反而透出一两分悲悯神明的脆弱感。
蒋松庭禁不住多看一眼。
这黑心的家伙睡着闭眼时候会这么乖吗
阴萝则是顶起这张脸,逼近赤无伤的血眸,“哪,好好瞧瞧,这就是你喜欢的一张脸哪,怎么样,要不要我送给你啊”
哪怕脸具被蒋松庭擦拭干净,仿佛一层薄薄的奶皮,却难掩其中的冲天血气。
赤无伤盯了片刻,哇的一声,干呕起来。
“咿呀”
阴萝缩回双手,跳得离他有三丈远。
“帝子殿下夫君夫君”
那张肉虫脸猛地爆发力气,她爬到了赤无伤的脚边,拽着他的衣袖,哭声嘶哑,“您还欢喜我的是不是哪怕,哪怕没有这张脸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赤无伤鼓足勇气回头,嘴角紧抿,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他很想说他不是看她的脸,可是他一低头,肉虫脸坑坑洼洼
“呜哇。”
他脸色大变,捂着嘴同样跑远了。
丹参都疯了。
“帝子殿下六殿下”
阴萝捅了捅蒋松庭,“怎么样,义子哥哥对她可有感觉要不要妹妹做主赐给你啊你若不要,我就把她发配璎珞庭了。”
阴萝基本不会去做主奴仆的婚事,她又不是闲,哪能天天盯着人家爱不爱的,可谁让她这次被恶心坏了呢
别说是在神洲了,就算是在凡俗王朝,一个婢女敢冒充主人的容貌,纵然侥幸逃过一死,下半辈子基本也在地狱里度过。
当诸天都是她爹呢,还得哄着她的脆弱自卑小心肝。
她可不是那什么穿书女,人人平等这一套在她这里根本行不通,她是土著阵营的至高利益者,维护的自然也是本界的规则,有蠢货要破坏她的利益规则,她头一个收拾的就是它
因此对阴萝来说,背主的玩意儿死一千次都不为过,不过蛇蛇既然是女身化灵,还干不出把姑娘家丢青楼丢军营的事,那么就只能放逐去挖矿了,还能增加她的私库呢
蒋松庭怎么会要这个烫手山芋,这不是给阴萝找茬了无数次机会吗
他直言拒绝。
阴萝又是怪异看他一眼。
不是说男女主人山人海的第一眼都能一见钟情吗她英雄救美的机会给他摆在眼前了,他竟然不上钩。
然后她笃定,“你也像我哥那样,喜欢大的吧我知了。”
果然跟她一样,都是庸俗的货色这就好办了,她不用染他都黑的
蒋松庭肺庭里扎了一支尖刀,从内到外都在漏着风。
冒着大不敬的风险,他禁不住发出了一句疑问,“你靠什么长这么大的”
神主把这姑奶奶养在身边那么多年,得累积多少次不杀之恩
“当然是”
那诸天都惧的姑奶奶扬起一双白笋樱甲的鲜嫩手,拎起了这一袭波光粼粼、如同万顷碎海的皇穹碎屑裙,手背同样佩戴一副人间春雪的指链银铃,鬓辫黢黑,大部分盘起来,只在那薄得透光的耳骨垂挽六根细长黑辫,好似两瓣可爱兔耳。
她拎着